景嘉熙当晚没睡好,做了个噩梦。早上昏昏沉沉地就被傅谦屿捞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回家。
男孩儿揉着眼睛,被傅谦屿牵着,睡眼惺忪地下楼。
傅谦屿刚想要制止他伤害眼睛的行为,结果一到楼下,景嘉熙瞬间抬头,双目清明地直视前方。
景嘉熙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跟郎优瑗和傅英奕道别的时候,坐在车里摇摆手心,看上去得体大方。
车窗关闭,男孩儿立刻泄了气一样瘫倒在傅谦屿肩膀。
“困死了傅谦屿……你为什么要去公司那么早。”
他又不用上班,为什么也要跟傅谦屿一起起个大早,景嘉熙跟郎优瑗说话的时候,脑子都没动,全靠本能反应,点头微笑“嗯。”
男孩儿埋怨般捶着他的肩膀,把一张皱成包子的小脸埋在他怀里,不停哼唧,看上去难受极了。
傅谦屿摸摸他的侧脸,看了看他眼底的黑眼圈:“昨晚失眠了?”
“唔……没……好吧,是有点儿。”
景嘉熙半夜被尿憋醒,上过厕所回来就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他和傅谦屿莫名其妙开始大吵,而且他和傅谦屿吵的都不是一回事,接着又很快和好。
水晶球和里面的录音傅谦屿没过问,他没责怪自己打碎陆知礼送他的纪念礼物。
傅谦屿像是不在意,可水晶球一直摆在他书房,又是为什么?
那些纷扰的思绪在脑海里盘旋,绕得他头晕,甚至想吐。
景嘉熙又下床抱着马桶吐了一会儿,这下子彻底清醒,他拖着发虚的脚步飘回床上,躺下盖好被子。
身边的男人跟没睡着一样抱住他,可景嘉熙看着他的脸,他又一动不动的,呼吸平稳。
景嘉熙轻叹一声,在他怀抱中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仰脸看着天花板,一只一只数着绵羊。
快点睡着吧景嘉熙,你再不睡一会儿天亮了,你胡思乱想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景嘉熙哄着自己睡觉,过了许久,才昏昏沉沉闭上沉重的双眼。
他觉得还没一会儿,傅谦屿就摇着他的胳膊,让他起来穿衣服。
景嘉熙那会儿刚从噩梦中醒来,掉了两滴眼泪,委屈地扁嘴,一动不动,是傅谦屿抬起他的手臂,换下睡衣又穿上出门的衣服。
男孩儿在车里闭上眼睛休息,一边在心里批评自己:现在想想,你真是过分矫情了景嘉熙。只是做个噩梦而已,都能让你难受得想哭,要是没有傅谦屿让你依靠,你又该怎么办?
景嘉熙没忘记郎优瑗先前说的话,他心里盘算着制定个学习计划,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七点半吃完早餐然后学习,学到十一点半,中午午休半小时,下午学习四个小时……
总之,他要把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的,不能再有事没事就想男人!没出息!
景嘉熙躺在傅谦屿腿上睡觉,此时激动地握拳想给自己打气,但是没成想他昨晚的手受伤了。
现在一紧握,景嘉熙疼得龇牙咧嘴,从傅谦屿腿上弹起来还撞到了他的头。
“呃——”“啊!”
车厢内同时响起两道声音,景嘉熙包着绷带的手抱住头,哪儿哪儿都疼。
本来就因为没睡好,脑仁胀痛,身体酸痛,现在的滋味让景嘉熙鼻腔酸涩。
过了两秒,刚才还立志要独立的景嘉熙,此时嘴唇颤动,呜咽的哭腔溢出。
“呜呜……”疼……身体好难受……
傅谦屿揉着自己发麻的下巴,耳边响起男孩儿的哭声,他连忙抱住他,握着他的手,揉他撞疼的头顶。
“好了好了……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老公摸摸,不疼,啊。”
“呜呜呜……”他不安慰还好,一听见他温柔的声音,景嘉熙更想哭了。
男孩儿直接坐在他腿上,揪着他的衣领,埋头哭湿了傅谦屿的衬衫。
傅谦屿无奈地笑着,给他拍背:“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景嘉熙哭得更大声了,他根本不是因为疼哭的,他哭是因为心里难受又无处发泄。
傅谦屿只当他情绪变化实在太大,揉着男孩儿的脑袋,心里想着要姜开宇再给景嘉熙看一下,如何调理,总是这么哭,伤身伤心。
傅谦屿抱着男孩儿回到卧室,给哭累的景嘉熙塞进被子里。
他换上干净的衬衫打算出门,可景嘉熙躲在被子里,发出猫一般的哭声。
男人打着领带脚尖转了个方向,傅谦屿弯腰去探男孩儿的脸。
景嘉熙短短片刻,又噙起了一汪眼泪,身子发抖地咬着唇。
男孩儿猛地坐起来,抱住他的腰:“你……你又要离开我了……”
“去公司,不是离开你,中午一会儿就回来了,最多三个小时。”
景嘉熙听到三个小时心都要碎了:“不可以,你不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