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都觉得有些刺耳,他还从未经历过如此艰难的生死抉择,他想起了镇抚司骆养性前日呈上来的密报,说三城官吏早已将家眷和财物转移到镇北关,只剩百姓和普通士兵困守城中,若他下令死守,士兵们明知是死,会不会哗变?若舍弃三城,百姓们会不会被蛮金屠杀?而他也将是天下人口中的昏君。
“阮爱卿,”徐景行轻声开口问向阮知节,“你说要调京营驰援,可知将士们需要多少时日才能抵达三城?”
阮知节闻言,先是一愣,后脸色惨白,良久才嗫嚅的开口答道:“回陛下,京营需整备粮草,至少,至少要半月才能出发,到北境,到北境最快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一个多月?”徐景行忍不住嗤笑出声,“三城最多只能撑十日左右,你让援兵们去为守城的百姓跟将士收尸吗?”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在内的文武之臣全都抬头看向他,目光里有期待,有质疑,更有不容忽视的算计。
徐景行起身,来到悬挂北境地图的墙边,想来此刻云安、定北、望朔三座小城像三颗脆弱的棋子一般,被蛮金的铁骑死死围住,隔着数千里之远,他都仿佛能听到城墙上士兵的哭嚎,以及百姓们绝望的呐喊。
若守,便是拿士兵以及百姓的性命换一个虚名,最后还是会丢城,若弃,虽保下了镇北关的有生力量,但他也从此要背负上弃民的骂名,甚至还有可能引发民变,让西南流寇趁机壮大。
这龙椅,这九五之尊之位,可真难安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