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姚小五的手,道:“姚老哥,我蒋瓛最看不惯仗势欺人,违法乱纪者,唐闰山强占你妻子,唐闰山头上的那群贪官污吏,竟联手欺压你,法度何在?公理何在?这事儿,我蒋瓛管定了!”
姚小五激动地直接跪地,泪流满面,道:“大人!多谢大人为我主持公道!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翌日,早朝。
户部尚书郭允道滔滔不绝地说完近期秋粮征收的情况,便慢悠悠地退了回去,今日群臣与皇帝商议政务的环节,便结束了。
朱元璋缓缓地起身,当众人都以为他要退朝的时候,朱元璋却背着手来回踱步道:“咱昨日听说了一件事儿,说,山西洪洞县,有一个名叫姚小五的百姓入京城伸冤。”
群臣闻言都是面面相觑,刑部尚书开济见朱皇帝的目光望着自己,只好站出来道:“敢问陛下,姚小五因为何事来京城之中伸冤?”
朱元璋意味深长地看了开济一眼,道:“开爱卿不知道姚小五此人乎?”
开济眨了眨眼,恭敬地说道:“启禀陛下,臣……臣从未听说过此人。”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这个姚小五,到底是谁。
朱元璋也不多说,冲着奉天殿外挥挥手,片刻后,蒋瓛就带着换了一身新衣裳的姚小五来了。
姚小五微微佝偻着腰,虽然洗了脸换了新衣裳,仍旧难掩他与奉天殿格格不入的土气。
姚小五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高官,他以前见到最大的官儿,就是知县。
待到了御阶,姚小五,快向陛下行礼!”
姚小五低垂着脑袋,压根不敢抬头,闻言,当即“扑通”一声跪地之后,对朱元璋道:“草民姚小五,拜见皇帝陛下,陛下,草民有冤情,草民有天大的冤情!”
朱元璋背着手,声音放缓,道:“姚小五,把你的冤情都说出来,有咱给你主持公道,不要怕。”
姚小五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哭诉道:“草民本是洪洞县农户,与妻子史灵芝恩爱有加,军官唐闰山强占我妻子……”
随即,姚小五声泪俱下,将那日与蒋瓛说的话又讲述了一遍,他刚说到一半,开济就出了一身冷汗,扭头看向兵部尚书赵仁,果然,赵仁也是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哆嗦起来。
大明的军官要娶妻室,需要告知兵部,兵部予以勘合,刑部也要配合,包括查勘妻室身份,是否是他人妻室,是否是贱籍,是否是良善等等。
内府勘合林林总总,有数十余道手续要走,若这件事是真的,兵部尚书是有直接责任的。
“我无奈告到了县衙,县衙只说是内府勘合不敢擅自违逆,我求告无门,只好来金陵,找到了蒋大人,才得以面见陛下!”
朱元璋微微颔首,缓缓地走下御阶,竟亲自将姚小五给搀扶了起来。
姚小五激动地直哆嗦,却听朱元璋道:“你夫妻恩爱,却突遭横祸,县衙明知非理,却不与百姓辨明,擒拿奸诈之徒,县官有罪,唐闰山身为大明军官,强占他人妻子,使人骨肉分离,唐闰山亦罪大恶极,及至一切内府勘合,更是渎职枉法者众!”
朱元璋缓缓地走向群臣之间,指着姚小五道:“姚小五运气不错,能来到金陵伸冤,可是我大明之内还有多少如同姚小五一样的人?此案,有司衙门首先违礼犯分,使得唐闰山败坏人伦之行径被纵容,而往上数所有勘合的官吏,皆有责任,罪大恶极!”
刑部尚书开济满头大汗,道:“陛下圣明,此案臣一定严查,不会让任何人逃脱!”
朱元璋瞥了开济一眼,道:“咱‘众人伦,兴教化’,着刑部严查此案,一切与此案有关,渎职违法者,法外用刑,尽数处斩!”
啊?
开济傻了眼,兵部尚书赵仁直接跪地,哭喊道:“陛下!臣……臣知错,求陛下宽恕!”
其他的大臣们也没想到朱元璋这般心狠,这是要将兵部上下都清洗一遍。
可朱元璋并没有管赵仁的行为,而是继续说道:“兵部尚书赵仁,有渎职之嫌,咱念在你多年兢兢业业,降为兵部侍郎,罚俸半年,仍留在兵部理事,掌管兵部,你好自为之!”
赵仁死里逃生,哪敢有半点意见?
朱元璋从御阶之下,往奉天殿外走,道:“大明立国十八年,咱兴教化、重人伦,以重典治吏,期望能让天下再无贪腐,然十八年来,贪腐、渎职、枉法之官吏层出不穷,咱一直在想,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天下的官吏时时警醒?”
吏部尚书李信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只要依照律法,惩治贪官污吏,自能让天下官吏引以为戒。”
“远远不够!”朱元璋摇了摇头,说道:“官员玩忽职守、结党营私、抗差、抗租、寰宇之中士人不为君用还少么?咱决定了,编写《大诰》,效仿周公之制,将近些年来的案子,全部编写进去,然后我大明的官吏,人手一本,时时警醒!”
吏部尚书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