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躺在病床上,感受着久违的、对身体微弱的控制感,第一件事就是用干涩沙哑的嗓音,艰难地询问:“我…我爸呢?”
守在床边的,是他母亲王馥真和单位的同事。
听到他的问题,王馥真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紧紧握着他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旁边的同事,侦查一处处长陆亦可,红着眼圈,别过了头。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陈海的心脏。
“妈…爸爸他…”陈海的声音带着颤抖。
王馥真终于忍不住,伏在床边痛哭失声:“小海…你爸爸他…他走了…就在去年冬天…他没等到你醒过来啊…”
如同五雷轰顶,陈海整个人都僵住了。
父亲陈岩石,那个一生刚正不阿、教会他什么是信仰和坚持的老人,竟然已经不在了?
他甚至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巨大的悲痛和无法弥补的遗憾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接下来的几天,在断断续续的交流和探视中,陈海如同拼图一般,艰难地拼凑着他昏迷这几年间发生的巨变。
当他从另一位前来探望的老同事口中,听到关于侯亮平的消息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