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和明镜一样。这个项目,牵扯的绝不仅仅是经济因素。
现在沙瑞金这么搞...
颇有点将自己架在火上烤的意思。
哼...
不过,苏哲也知道。
沙瑞金当初将自己调来当市长,目的就是这个。
拿了好处总得办事...
尽全力争取吧。
现在如果京海没争到,自己可就丢大人了...
这早已超出了单纯的项目竞争范畴。
但越是如此,他越要把京海自己的事情做到极致,无懈可击。
只有这样,才能在复杂的博弈中占据最有利的位置,让任何想要平衡的力量都难以找到过硬的理由来否决京海。
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且,这一次,战场更加隐蔽,规则也更加微妙。
......
燕京。
苏家。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的气息。
苏诚穿着一身舒适的中山装,坐在宽大的藤椅里,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听着儿子苏东和儿媳刘萍说话。
窗外树影婆娑,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萍将发改委主任苗正岩与她谈话的内容,以及海上风电项目可能出现的变数,详细地说了一遍。
她的语气平稳,但眉宇间还是能看出一丝为儿子苏哲的担忧。
“爸,情况就是这样。”
刘萍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苗主任的话虽然委婉,但意思很明确。上面...可能觉得咱们家最近风头太盛了,这个项目,不想再轻易落到京海,落到苏哲手里。黄江那边,钟晓春和曲连江拼得很凶,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平衡的借口。”
苏东坐在一旁,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他因为职责所在。
对高层的人事动态和微妙平衡自然比妻子更加敏感。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看了一眼父亲的反应。
苏诚听完,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一些。
他缓缓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愤怒,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扫过儿子和儿媳。
“嗯。”
苏诚的声音沉稳,带着历经风雨后的平静。
“苗正岩的话,代表的不只是他个人的意思。他既然亲自去找你谈,说明这已经是某种程度上的共识,或者至少是上面某种意图的传递。”
他顿了顿,像是在梳理思绪,也像是在教导后辈。
“刘萍,这事,从根子上讲,是题中应有之义。”
苏诚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咱们苏家,加上你们刘家,这段时间动静确实不小。赵家倒了,钟家、曲家也伤了元气。
上面看着呢,这天下,不是一姓一家的天下。总不能所有的好处、所有的锋头都让咱们占了。适当压一压,收敛一下,不是坏事。这甚至可以说,是上面给咱们的一个提醒,一种...敲打。告诉我们,界限在哪里。”
刘萍听着,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事关自己的儿子,心里总归是有些憋屈和心疼。
苏诚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你去告诉苏哲,这个项目,争,还是要继续争,这是态度问题。
但心里要有数,最后未必能落在京海。让他提前有个准备,别到时候落差太大,失了方寸。”
刘萍忍不住道:“爸,道理我都懂。可是...苏哲他才刚到京海没多久,沙瑞金之所以力排众议让他当这个市长,看中的就是他招商引资、抓大项目的能力。
这个海上风电,沙瑞金已经在省里放了话,势在必得,几乎是把苏哲架在火上烤了。
现在要是突然黄了,苏哲在汉东的压力会非常大,面子上也过不去。他毕竟还年轻,受这种挫折,我担心...”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她担心儿子经不起这种看似“不公平”的失败,担心这会影响他的威信和今后的发展。
一直沉默的苏东这时开口了,他的语气比起父亲更加严肃一些:“刘萍,爸说得对。
这件事,我看上面有点‘蹲苗’的意思。苏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