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道:“各自分工不同,没想到鞑靼人如此不堪一击,我们绕道后,也斩杀了不下百名鞑靼人。”
“百名……”
朱晖没好意思说,我们这边至少斩获你的十倍以上。
一千人都是往少了说。
王守仁身旁那人不忿道:“我们打退的是闻讯赶来支援的鞑靼人精锐,至少一千,如此才保证这边战事顺利推进。”
王守仁一摆手,道:“别激动,我会以整体功劳上报……这种战事,不能单纯以斩获的首级多寡来决定功勋高低。”
“啊”
朱晖听着有点儿上火。
你说你在鞑子营地后方阻截鞑靼精锐兵马前来支援,我们又没亲眼看到。
现在首功在我们身上,你却推说首级不重要,改要计算全盘得失
虽然朱晖心有不悦,但他又觉得,以王守仁的话语权,上报功劳时应该没什么份量,也就是他安慰手下人的话术罢了。
……
……
王守仁的人马赶到营地,立即帮忙把鞑靼人的财货和粮食搜集整理好,又把缴获的牛羊屠宰一空,全部烤炙成肉干,方便随身携带。
在此期间,鞑靼兵马几次来犯,都被把侦查网撒得很开的明军击退。
等一切处理完毕,已经是次日下午,全军准备开拔,不料此时又是近千鞑靼骑兵进袭,王守仁和朱晖领军结阵,几轮排枪过后鞑靼人丢下两百多具尸体一哄而散。
“站在明处,终归还是容易被鞑子惦记啊。”朱晖望着溃退的鞑靼兵马,由衷地发出感慨。
王守仁道:“鞑靼人现在的注意力并不在阴山之南,所以每次来袭的鞑靼骑兵数量都不多,且几乎都是一触即溃……他们的主要人马如今集结在何处,不好说。”
朱晖道:“可能是跟着王军门,一路追到延绥去了吧”
“不像!”
王守仁摇头:“咱的夜不收散得很开,如果真有鞑靼大军南下威逼延绥,我们不可能不知道……我怀疑,这会儿鞑靼兵马估计都去了东边……”
两人正说着话,一骑自远处疾驰而来,到了两人跟前翻身下马,恭敬禀报:“王参军、小公爷,夜不收抓到一个活口。”
朱晖没好气地斥责:“咱们刚刚打下一整个部落,活口不遍地都是吗有什么好稀奇的”
“乃是鞑子的眼线,前来刺探情报,正好被咱的人碰上,射伤后抓了回来!”传令兵兴冲冲地道。
王守仁眼前一亮,连忙问道:“能想办法让他招供吗不知这个鞑靼哨探知道多少”
“暂且不清楚。”
传令兵摇头。
“好吧,先把人押过来,稍后我亲自审问。”
王守仁吩咐道。
朱晖提醒:“王兄弟,你对着个鞑靼斥候来什么劲儿他能知道多少总不能是个将军跑来刺探咱得情报吧”
王守仁道:“鞑靼人最近的动向,他们自己人应该很清楚,如今能获取鞑靼情报的地方不多,不试试又怎么知晓呢”
……
……
很快,那名鞑靼斥候被五大绑,押解到了王守仁和朱晖面前。
一通叽里呱啦,不管这边怎么问,对方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汉话,还是故意装疯卖傻。
王守仁颇有手段,直接让营地内抓到的精通汉蒙双语的鞑靼老者前去“诱降”,许诺了不菲的财货,以及赐给那名鞑靼斥候俘获的女人作为奖励。
那斥候有些动摇,目光闪烁,但依然没松口。
“告诉他,不说的话,不但要死,还要蒙受皮肉之苦,乃传说中的千刀万剐酷刑。”王守仁道,“我要知道,如今草原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鞑靼人主力究竟去了何处鞑靼小王子又在何方”
鞑靼老者在那儿叽里咕噜说着,那斥候起初很倔强,但怕死乃人之天性,尤其还可能在死之前蒙受很大的痛苦和屈辱,不但千刀万剐,还要把人给阉了……
这名鞑靼斥候身上本来就有伤,想活命得要人照顾。
且他并不是鞑靼察哈尔部的人,属于旁支部落,在王守仁威逼利诱之下,又抵抗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出他知晓的情况。
“王……王将军,他说,现在几乎所有鞑靼军队都在往东边调动,至于具体是去做什么,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