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此刻咱们藏身的地方,野草有多高牛羊多久没来光顾过了
“由于北面高山的阻隔,此地气温比其他地方高许多,随着暴雪停歇,积雪消融,牧草已全都显露出来,照理他们应该把牛羊放出来……”
朱晖拿着望远镜左右看了一遍,皱眉道:“的确是没看到牲口,但这里或许只是鞑靼人的边缘营地,主要是结阵防御大明兵马和别的部族来袭之所你别太往心里去。”
王守仁手上的望远镜一直没放下,继续观察一会儿,才再次感慨:“如果真如此,这营地怕是不太好打。”
“对。”
朱晖一听,感情是“英雄所见略同”,亏我还在这里反驳你呢。
人家现在是战时状态,不正好说明,不利于偷袭吗
既然不能偷袭,对方的人马数量远比我们多,那我们还在这里叫板作甚赶紧带着人跑路,及早返回大同,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王守仁再道:“得再观察。”
“咳咳。”
朱晖一口气差点儿没续上来。
“看,对方有人马回来了。”
王守仁似看到什么,连忙招呼。
“在哪儿”
朱晖这才重新把望远镜架起来仔细观察。
随后他便发现,鞑靼人有一路骑兵,大概两三千人的样子,旗帜歪斜,阵型散乱,稀稀落落地回到营地,营地内派出人马前去接应。
朱晖惊疑不定:“看起来……像是刚打过一场硬仗的模样。”
“咦”
王守仁诧异地问:“连朱将军都发现了”
朱晖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
咋的
在你这个少年郎心目中,别人都是傻逼就你是天才你能看出来的,别人都看不出来
对面这不明摆着,好像刚从战场上撤下来一批人
不然的话……
“溃不成军,浑身血污,看起来太狼狈了。”
朱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对!”
王守仁笃定地道,“应该是被大明的军队打成这样,被撤换下来休整。”
“啊!”
朱晖惊讶地问道,“王兄弟,你在说什么”
王守仁把手里的望远镜放下来,打量朱晖:“朱将军,我们来此地的目的,你不会忘了吧”
“来……观察敌情”
朱晖仍旧很懵逼。
“我们是来找寻自大同出兵的友军,并且尽可牵制鞑靼人的兵马……王中丞交待下来的差事,你莫不是都已经忘了”
王守仁显得很生气。
你这个帮我统领兵马的军将,怎么连肩负的最主要的任务都给忘了
朱晖瞠目结舌:“王兄弟,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眼前这路鞑靼人,之所以防备如此松散,是因为他们正在跟大明另一路兵马交战且他们还……处在下风,刚撤下来的这路兵马,是兵败后溃退至此休养的残兵败将”
王守仁没说话,意思是,你自己琢磨。
朱晖摆摆手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咱出兵时,鞑靼人死活不跟咱打,怎又会在这里跟大明另外一路兵马交锋他们不知道回避么
“再说了,如果大明的军队打赢了,必定会派出兵马尾随而来,鞑靼人还能如此安然撤退到这里休整
“哼,绝无这种可能!”
……
……
旷野上,鞑靼人的营地正不断做着调整。
而摆在王守仁面前的有两条路。
要么打,要么退。
如果什么都不做,长期留滞不去,一旦被鞑靼人发现,意味着坐以待毙,毕竟从兵马数量和军心士气等角度而言,对面的鞑靼人看起来更有优势。
“朱兄弟,如果我们毅然发起偷袭,成功的机会很大。”
王守仁直盯盯地看着朱晖。
朱晖吓得“容失色”,心说果然是没事叫将军,有事叫兄弟。
拉我送命的时候,才把我当自己人
他急忙道:“王参军,咱不能不顾将士们的性命……对面并不是鞑靼小部族的营地,你看他们……这可是战时大营,里边不知道聚集了多少鞑靼部落武装,连个牧民都没有,对他们没有任何牵制,咱冲过去,就是真刀真枪地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