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地方比较适合挖掘河道呢”
庞顷反问道:“所以说,新河道选址并不是张先生的主意,一切都是二公子的功劳,对吗”
张峦耸耸肩,颔首道:“可以这么说。这里没外人,在这种事上,你觉得我是那种遮遮掩掩,喜欢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的人吗”
庞顷和祁娘心里都在想,你以前可没少占你儿子的功劳。
你在我们面前坦诚相告,可问题是,你在外人面前有如实讲过吗
别人还不是把所有功劳都挂到你头上
庞顷道:“二公子精通天文地理历法,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找出最佳的河水流向方案,并以此来规划新河道的位置。”
“哦。”
张峦恍然大悟般点头,随即道,“这么说来,回头我还真要好好问问他,以前从没关注过这些事,竟然疏忽了。
“哦对了,先皇时工部不是派人去实地调查过,提供了很多改道方案吗炳坤,你这不对啊,故意在这里抬举我和吾儿,为的就是把你家道爷给调回来”
庞顷吓了一大跳,心说你张来瞻属狗的啊,这都能咬我一口
他急忙解释:“绝非在下无端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赞叹……也是我家道爷亲自负责河工事,我才明白个中诀窍。
“无论是我家道爷,还是地方上的官员和力夫、役丁等,但凡亲身经历过这事的,都在感慨河道选取的精妙。真就是在周边地势最低处,简单做一番开凿,然后在两边加固河堤便可!真是一劳永逸!”
因为张延龄选取的河道,就是未来黄河几百年流经的地方,所以在选址上可说是顺势而为。
不同的是,原本河道是在弘治二年及此后几次大的水灾后,黄河自己顺着地势,由高到低流,先是形成很大的黄泛区,等到了枯水期,朝廷组织人手把收窄的黄河河道两侧进行加固,垒高堤坝,重新移民居住……
这样才算是形成黄河夺淮入海的新河道。
这次朝廷是主动组织数百万人整修,抢在黄河决口前,先行开凿出河道,让河床变得更宽,更低,这样两侧河堤就无须刚上来就修得太高……基本就是丈量、挖掘、运土和加固整修河堤的过程,循环往复。
对于张延龄来说,只是纸面上的东西。
但对于李孜省和具体修河的人来说,到了实际的地方,先期进行勘探,并开始按照张延龄的详细规划图纸进行挖掘,才发现这条河道的选址有多高明。
毕竟是历史上黄河自主选择的最好的入海渠道,有的地方明明看起来有更好的选择,甚至规划图纸上还有着九曲十八弯的情况发生……但在简单开凿后,人们发现需要开凿的地方土质极为松软,挖掘不怎么费力气,河道经过弯折后流速大为降低,如果按照直线流向,修筑出来的堤坝直面激流很容易就被冲垮。
还真不如张延龄婉转的修河方向选择……
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多来几次后,连那些具体修河的人都认为,这是老天爷开眼,在大规模修河前就能掌握未来水流方向,有针对性地选取河道,他们只是按照上天的旨意来完成修造……
真就是事半功倍!
这也是李孜省觉得自己能加快工期,想提前调回来,参与到西北一战的缘由。
张峦虽然感慨儿子的不凡,但对李孜省的请求还是婉言谢绝:“跑到西北去打仗,可不是什么好事,李尚书何必非要折腾呢
“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延龄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万一他就一门心思窝在大同开矿,不打算领兵出征呢再说了,有威名赫赫的王威宁在,还有我家那小子什么事”
庞顷笑道:“我家道爷看人还是很准的,他说,王威宁虽声名在外,但近年来因为连续遭遇人生不顺,行事变得急功近利。
“而平草原是一个需要筹谋和算计的大事,带兵的经验是要有,但更需要深不可测的眼界和大智慧!这些……王威宁身上是没有的。”
“呵呵。”
张峦不屑地撇撇嘴,道,“照李尚书这么说,王威宁没有,吾儿身上还能有他这不是推崇,而是在……有意抬举,故意把人捧上天,然后等着吾儿从天上往下掉,是吧”
庞顷问道:“那张先生,您认为,令郎的本事,在王越之上还是之下呢”
“这个……”
张峦一时语塞。
他心想,王威宁是什么东西
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