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张鹤龄就成了个工具人,帮金氏去官府过籍,再便是把田地接收回来,顺带找一些佃户……还有就是买一些仆婢,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张鹤龄看起来倒是挺像个一家嫡长子了。
可惜金氏不知道的是,张鹤龄表面上做了很多事情,其实只是个幌子,因为他都是交给常顺去做。
常顺家里牙子一条龙服务,什么关系都有,只要把银子使上,常顺这边能把市井事安排得妥妥帖帖。
“娘,晚上我不回家了!”
张鹤龄跟着老母亲回城。
车驾还没进城门洞,他便直言不讳地对金氏道。
金氏掀开车帘,望着坐在前面驾驶台副座,正捂鼻子躲避马匹臭味的儿子,问道:“你要作甚”
张鹤龄脸上满是憧憬:“我要去教坊司……听说那儿最近来了新姑娘,我得去见识见识。”
赶车的常顺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自家这大少爷看起来啥都不行,吃喝玩乐却是一把好手,且人脉关系通达,毕竟曾做过锦衣卫千户,京城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金氏道:“不要出去瞎胡闹!你还没成亲呢就想整一身病回来你不管不顾,为娘还想孙子、孙女好呢!”
张鹤龄一脸的不耐烦:“嗨,我就不该跟你说!我现在年岁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娘,你别管我,再说就算你想管也管不了!回头我别府而居,以后家里……你就守着四面墙守活寡吧!”
一番话说得金氏火冒三丈,正要伸手去揪张鹤龄的耳朵,张鹤龄已经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到地上,然后冲着金氏摆摆手,一溜烟跑远了。
……
……
张鹤龄兴冲冲去教坊司见新姑娘。
大约是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传统,就算尚且只是个少年郎,但在好色这件事上,与张峦相比也不遑多让。
虽然张鹤龄已有了国舅的身份,还有个牛逼的老爹和弟弟,但京师名利场,并不认可他这样没多少真本事的人。
如今京师权力秩序正在重构中,导致张鹤龄得不到别人太多的尊敬。
然后不幸的是,当晚张鹤龄就被人抬着回到家中。
张峦人在别院,昏天黑地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这边祁娘前来告知,说他儿子被打了。
“吾儿被打了延龄吗在那儿遇袭的”
张峦震惊到难以附加的地步。
祁娘回道:“乃大公子。”
张峦听到这里,瞬间就放下心中大石,似乎大儿子被人打死,他都觉得稀松寻常,并没有什么好惋惜的。
“那没事了。”
张峦道,“改天我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娘皱眉。
心说,同样都是你亲生的,俩儿子在你心中差距这么大吗
“还有别的事”
张峦见祁娘没离开,不由问道。
祁娘大概觉得她的到来打扰了主人的好事,非得把事情做成方能彰显她不是无的放矢,于是继续提醒:
“老爷,是二公子差遣人前来,说是您务必要回家去看看。如果这节骨眼儿上您都不回去,甚至连谁干的都不打探清楚的话,那是不是显得您府上的人,太容易被人欺负了”
张峦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一副扫兴的模样:“真不是时候!这紧要关头让我回去给那不孝子主持公道不成”
祁娘道:“老爷好歹得回去问问。”
“那就再等半个时辰……”
张峦一摆手道。
祁娘蹙眉。
心说,怎么还要给你半个时辰你想要强撑到什么时候明明就是一哆嗦的事情,怎么可能持续那么久
都是一个被窝里的人,需要在我面前装么
“也罢!”
张峦看到祁娘疑惑的目光,终于没了兴致,或者说,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儿丢人,一伸手,“这鬼天气,实在太热了。话说吾儿他能在冬天,让屋子里更暖和,却不知有没有手段让这屋子变得凉快
“唉,白天热得什么都不能做,好不容易晚上有点儿凉风,还得去跟那混小子擦屁股真是……活见鬼。”
祁娘笑道:“老爷得接受现实……自家的孩子,总是不同的……”
她赶紧帮张峦整理衣服。
张峦乐得被人伺候,一边伸手去摸祁娘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