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宅子,我准备让给老大住,这不是他已到适婚年龄了么以后看不到他,也能省点儿心。”
沈禄道:“听说鹤龄那边锦衣卫千户的职位被下了”
张峦点头道:“是。我主动跟陛下提的,毕竟那小子屁大的本事没有,进到锦衣卫没立功不说,还总被人参劾,我实在丢不起那人。”
沈禄听到这话,不由一阵汗颜。
别人都是挤破头希望自家子侄能在官职上更进一步,而张峦却主动请求把儿子的千户职位给下了
当儿子的缺心眼,当爹的也没见好到哪儿去啊!
沈禄问道:“那来瞻,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听说最近朝中对你的参劾,也明显多了起来。六科言官,甚至不是户科的,都对你成见很大。”
“是吗”张峦惊讶地问道,“对我有何意见莫不是觉得我未能做出成绩,让他们失望了”
沈禄显得很不理解,问道:“你现在的病情应该大致好转了吧为何一直都还是这般……对公事不上心呢
“就算你不打算到内阁主持朝政,但户部的差事,总该用心打理吧年后的事务这么多,从来没听说你去过户部衙门。”
张峦不以为然地道:“我一个户部右侍郎,在户部中又不是主持之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再说了,我正帮朝廷筹军饷,募集河工经费呢。”
沈禄试探地问道:“所以说,你人虽不在衙门,其实做的事丝毫也不少,并没有懈怠公务,只是不为他人理解,是吗”
“这个……”
张峦仔细想了想。
感觉沈禄还是很“贴心”的,他这边明明没那么大的抱负,甚至也没对自己所为之事有什么成就感,沈禄却帮他总结,形容他是个能臣。
但他自己的确是不好意思承认沈禄所说的这些,就在于他还是个要脸之人。
沈禄叹道:“却说如今这时候,李尚书远赴南直隶,听说最近滞留徐州,忙得不可开交。徐公为了吏部之事,也少有闲暇去会见各地来京的官员。而你这边……唉!有时候我不由在想,要是延龄能早些入朝,会不会对你的帮助更大”
“延龄吗”
张峦感同身受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希望他能早些入朝。但他这年岁,又没有功名加身,能给他个怎样的官职呢”
沈禄有些恨其不争,没好气地道:“你还真打算把所有事情都甩给延龄干,而你自己就……”
言外之意,我这不过是试探你一下,结果你真就原形毕露,认为把所有事交给你儿子,就能做到心安理得,是吧
有人说你是大智若愚,我看你就是个榆木疙瘩。
别人为了权势挤破头往前冲,唯独到你这里却是有功名利禄之事从不参与,不是装熊,那是真熊啊。
张峦起身道:“无妨,无论他们怎么讲,我都问心无愧。”
“……”
沈禄看着立在那儿,显得意气风发的大舅子,黑着脸道:“但流言蜚语,会毁了你。”
张峦道:“我本就是一介外戚,大不了进都督府挂职,当个闲差。如果我离朝,户部那么多钱粮之事,我还正好撒手不管了呢!”
“你……”
沈禄心说,你就这么自信
大明缺了你还不行了,是吧
张峦道:“别人当官,都是为升官发财,唯独我这边,每日殚精竭虑,只为给朝廷凑银子。说句不好听的,我是银子当差!一年下来,我家里光搭进去的银子,还有人情,就价值上百万两白银。”
“没那么多吧”
沈禄也很惊讶。
你张峦真有那么大本事,一年下来赚上百万两银子送给朝廷还是说你把给朝廷变卖盐引的银子也算进去
张峦摆摆手道:“他人不理解我也就罢了,连汝学你都不理解我算了!既然他人参劾我,我也得学别人一样,没事就上个奏疏请辞啥的!别让人说我脸皮厚,恋栈权位不肯走!也多谢汝学你登门来提醒。”
“我……”
沈禄心想,我只是来督促你,可不是为了提醒让你识趣离朝。
你走了,我这个中间人的身份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甚至我连在朝中继续往下混的人脉都没有,凭啥受人尊重
我不过是个举人而已。
张峦却好像很坚决,道:“汝学你请回,最近我会给诸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