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
……
李孜省见完庞顷,整个人郁闷坏了。
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转悠,连晚饭都不想吃,对他而言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那可是上百万两银子,让我上哪儿凑去回去、回去……我还不如死在这里呢!或者早前带兵出关时,我英勇殉国,还能落个好名声!这群人简直是丧尽天良,没良心啊。”
外面传来随从的呼唤声:“爷,晚饭好了,您几时用或者给您拿到房间里来”
“老子不饿,今晚谁都不许打扰!”
李孜省暴喝说完,直接把人赶走。
他来到桌前,提起毛笔,要找人倾诉心中委屈,可惜迟迟无法落笔。
思来想去,眼下能帮到他的只有张峦一个,于是便厚着脸皮给张峦写信,试着让张峦帮他力挽狂澜。
“我那来瞻老弟,除了他,还有谁能救我于水火想想那些官员,当初巴结我时,恨不能把我当成再生父母一般供养,与我说的那些话都那么好听,而眼下他们落井下石起来,连丝毫颜面都不留!”
“我不求他们能回报我什么,只希望他们能讲理,难道连这个最卑微的请求他们都做不到吗”
“这世上,似乎只有来瞻有胸襟!他已帮我获得军功,让我有机会继续在朝中立足,可惜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如今我想求个全身而退,难道也无此机会吗”
……
……
京城内。
对李孜省的攻击仍在持续中,甚至朝堂上,很多大臣当场就提出来,要李孜省把在成化朝贪赃枉法所得,一并吐出来。
朱祐樘听着也比较上火,问道:“诸位卿家,你们说李孜省因为卖官鬻爵得银百万两以上,可有详细的证据能进行佐证如果只是空口白牙,如何让人把银子拿出来”
马文升出列道:“回陛下,此事已有多人进行佐证,尤其是先皇时那些个传奉官,从他们口中得知,光是送给李孜省的银钱,就有数十万两之巨。”
为了保住朝中大多数人的颜面,马文升只能从那些不入流的小虾米身上入手。
难道要说,成化朝后期,朝中从阁老到尚书,再到
眼下多数人还在朝中做官呢,那是一股谁也不敢招惹的庞大力量。
朱祐樘道:“那是否应当严查看看朝中哪些人送过礼,具体数目又是多少”
听到这里,在场很多官员脸上均浮现异色。
李孜省倒台,那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一幕,但说要详查,甚至把李孜省过往收受多少贿赂,收了谁的贿赂,都给查出来的话,那他们是绝对不情愿的。
这次攻击李孜省,更多是被有心人暗中推动,那些曾经贿赂过李孜省的人,眼下都很回避这个问题。
其实他们中大多数都身不由己,必须要跟大家伙儿站在同一立场上,不然不就露馅了,让人知道自己也曾贿赂过李孜省吗
朱祐樘旁边的李荣道:“陛下,此事都察院已详细盘查过,可将所得线索上报,如果属实的话,的确是可以让李孜省将之前违法所得的钱财退出来。毕竟眼下朝廷用度吃紧,马上又要修河堤……”
怀恩已经有近十天未曾出现在皇帝身边。
虽然皇帝没在人前说明怀恩致仕,但明眼人都知道,怀恩已经回不来了。
只差最后公布而已。
但因为怀恩致仕这件事没有公之于众,以至于眼下司礼监的格局仍旧跟以前一样,暂由覃吉这个二把手代理行一把手的事,提督东厂的差事也仍由覃吉兼任。
不过这几天,在家养病的覃吉也很少出现在皇帝旁边,基本上都是由李荣、戴义、萧敬和陈宽几人在皇帝面前伴驾。
朱祐樘想了想,好像这诉求并不是很过分。
毕竟没有跟张峦父子俩做过沟通,如果只是让李孜省退赃,以保全父亲名声的话,朱祐樘还是愿意这么做的。
因为连朱祐樘自己都知道,其实李孜省不是什么善茬,这点之前张峦也在他面前提到过……李孜省就是一个曾经被成化帝当枪使,背负太多恶名,适当时候为了朝廷稳定可以被牺牲掉的一个人。
至于说把他当心腹大臣……朱祐樘从来都没有这种想法。
毕竟朱祐樘登基后,甚至都没有当面跟李孜省详谈一次,唯一一次的沟通还是年前李孜省被下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