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套上个不孝之名,不太合适。
怀恩道:“天地君亲师,朝事始终在家事之前。”
朱祐樘点头:“我认为确实可以给李先生安排个修撰的差事,但还是要等到他回京后,才正式履职。至于其他人,既然都能对修撰父皇《实录》有帮助,那就一并召还回朝吧……”
刘吉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抗议道:“陛下,把这群人全都召回来,南京翰林院就没人了!就算要让他们参与修撰《实录》,留在南京不照样可以工作吗为何非要回京来呢”
怀恩用奚落的口吻道:“刘阁老,修撰先皇《实录》这么大的事,必定费时费力,有些记录更是孤本,难道要南北二京来回呈送如何能做到两边协调一致呢”
朱祐樘问道:“南京翰林院,现在事务很繁杂吗”
“回陛下,留都一应官职都清闲得紧。”
怀恩直言不讳道,“南京翰林院久无差事委派,先前南京翰林院掌院学士,也就是徐侍郎,如今都在京城。在他之后,南京暂无掌院,年后更是无任何事情可做。”
之前徐琼被调来京师当吏部侍郎,过去一年了南京翰林院依然连个管事的都没有,一群人自由散漫,无人约束。
以怀恩的意思,就算不是出自政治博弈的考量,也该把这些人调回京城来做事,难道就因为他们被刘吉等旧势力所厌恶,就让他们留在南京混吃等死
朱祐樘点头道:“既如此,一并召还吧!”
……
……
皇帝下了旨意。
在场的大臣,除了刘吉着急,想要跳脚外,旁人都能欣然接受。
平时皇帝不跟大臣们商议,直接做决定,在场很多人都会跟皇帝瞪眼,认为小小年纪就刚愎自用,十足的昏君。
但如果皇帝所决定的是他们认可的事情,那就算再武断一些,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反倒觉得皇帝英明神武。
所以关键得看,皇帝的决定,是否跟他们立场保持一致。
朝议结束。
很多大臣准备出宫参加随后的阅兵。
这也是皇帝登基后,朝廷第一次举行大型活动,所以朝廷上上下下都显得很重视,早早就封了街路,并调遣大批宫廷宿卫沿途护送。
出宫时,刘吉直接朝徐溥发火。
“这些肯定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你才是此事的始作俑者吧”
刘吉怒斥道。
徐溥面对刘吉的滔天怒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反问:“刘老,您调查过其中详情吗你说此事与在下有关,不知有何证据”
刘吉冷笑不已,道:“要不是你,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众口一词被召回来的人,或多或少都对我有成见……”
徐溥差点儿想翻白眼。
这次朝廷几乎是把南京翰林院整个搬来京城,听你话里的意思,人家南京翰林院上下全都反对你呗
难道你不该检讨一下自己吗
“还有,《实录》修撰,我一定得是总裁官!”
刘吉这下彻底不装了,摊牌道,“身为内阁首辅,如此大事,竟连挂名都没有,成何体统而你只是次辅,却被推举为总裁官,你还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徐溥这才知道,原来刘吉最生气的点在这里。
徐溥问道:“那……刘阁老,您认为这书,您有能力参与修撰吗在下根本就不想承揽此差事,吃力不讨好……以我看,非得有公务外闲暇之人去完成……”
刘吉皱眉不已,问道:“你这话是何意你认为翰林院掌院学士张来瞻最合适来当这个总裁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在下并无此意。”
徐溥道,“只是认为,很多事应当谨慎处之。就好像今日之事,您反对了多次,不也照样推行了您想要阻止陛下的决定,也要有那个实力才行,否则就是螳臂当车。”
刘吉听完脸色发黑,觉得徐溥公然与自己撕破脸。
就在他暴跳如雷,准备主动引发矛盾,破口大骂时,紧跟在后边的刘健快步追了上来。
“两位。”
刘健招呼道,“今年二月来得晚一些,不知是否应当及早提醒陛下,早早完成藉田礼”
刘吉皱眉不已,道:“这头修书的事还没定下来,就想提藉田礼之事你心思挺多的啊。”
刘健不搭理他。
我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