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朝堂上问那些大臣……而这恰恰是皇帝不太乐意做的事情。
除此之外,就只能听取身边近臣的意见。
眼下怀恩对于西北军政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导致皇帝在信息获取上出现了很大偏差。
无法做到兼听则明。
本来覃吉可以出言纠正……
但覃吉很清楚,现在怀恩自知在朝堂上时日无多,趁着致仕前,一直试图影响皇帝对于外戚的使用。
覃吉作为一个老好人,最怕的就是跳出来与人唱反调。
怀恩道:“陛下可以暂时调李孜省为都御史,巡抚内三关等处,调其回居庸关,再从居庸关调回京城。一路上,正好可以近距离观察鞑靼人的动向。”
朱祐樘问道:“不给李孜省部属,只是调他去居庸关”
怀恩一脸认真道:“鞑靼只是来了个使团,大概也就五六百人的模样,防备无需多严格。反倒是应当担心鞑靼人在进京途中闹事,趁机套取我方情报……”
“老伴,你觉得呢”
朱祐樘打断了怀恩的话,因为他觉得怀恩的话有失偏颇,可惜眼下他只能问平时不太管事的覃吉。
暂时身边也没人可问。
覃吉迟疑片刻,严肃地道:“怀公公的提醒有一定道理,留李孜省在偏关,会遭到朝臣攻讦,致人心不稳。反倒不如将他……”
说这话的时候,覃吉也一阵心烦意乱。
因为他知道说这话并非出自自己本意。
要不是怀恩提前跟他打过招呼,用人情或者威逼利诱的手段让他屈从,他不会跟皇帝说这些。
但怀恩说过了,李孜省在不在偏头关,于西北整体局势并无多大影响,为了西北长治久安,应该换个有资历和能服众的人接替李孜省,而之前小皇帝已经有了决定。
如此一来,就应该卸下李孜省的军权。
至于先调其巡抚居庸、倒马关等地,则是一种折中的考虑,说白了就是怕李孜省举兵造反。
但其实就连覃吉都知道,怀恩根本是杞人忧天。
李孜省会造反
凭什么
就因为在偏头关偷袭鞑靼人,打了一场胜仗,就敢以现有的实力造反他造反,谁会听他的
覃昌还是朱永父子
朱祐樘道:“既如此,那就在明日朝会上提及此事,暂调李孜省回居庸关,至于覃昌和朱永仍旧留守偏头关,以防鞑靼人异动。至于送军需等物的差事,交给他人来做。”
皇帝看似只部分同意了怀恩的观点。
调走李孜省,可以理解,也能同意。
但偏头关的大局绝对不能乱……
既然你们这么防备李孜省,那就调李孜省一个,让他换个环境,失去嫡系的帮衬,你们总不会再担心他做什么危害朝廷的事情了吧
至于下一步,是调李孜省回京师,还是让他继续留在居庸关当个二线的御史中丞,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
……
乾清宫内议事刚结束。
覃吉率先走了出来,他本要赶去见张延龄,说及有关阅兵事项,谁知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追出来的怀恩给叫住了。
“我没剩几天好活了。”
怀恩开门见山道,“陛下已同意让我回去颐养天年……最近我把手头的事情交托一下,就到私宅去。今后这朝中事务,便与我无关了。”
覃吉诧异地问道:“您是要回乡吗”
怀恩感慨道:“身是浮萍,已经回不去了。留在京城挺好的,这边熟悉的人多,也繁华热闹,我不太喜欢清静之所。”
覃吉一怔。
旋即他便想到怀恩曾被流放过,到中都守过皇陵,大概很怕那种寂静无声渺无人烟的环境,想活在烟火气中。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致仕后归隐田园。
显然怀恩还有放心不下的事情,就算是退下去了,以怀恩的掌控欲,也想在暗中去协助皇帝扫除朝中的一些障碍。
“厚方,你得小心李孜省这个人。”
怀恩提醒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算是看明白了,张国丈为人洒脱,可以做到不争名夺利,但李孜省不同……此人狡诈无比,对张国丈的依附更多是一种利用,哪怕此番立下大功,将来也必然是大明祸乱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