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有些疑惑,瞪大眼睛看着张峦。
好似在质疑: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这不是来请求你的意见么
张延龄知道,老爹又开始犯倔了,这是在发牢骚呢。
张延龄道:“如今朝中这些勋臣,都是先皇留下来的悍将,就比如保国公朱永,前后八次获佩将军印,征伐所及,战无不胜,威名赫赫。
“其实派谁去,差别并不大,重点是他们能不能预判贼寇的入侵方向,提前有所准备,以及能在贼寇来犯时英勇作战,予敌沉痛打击。为何不先听听姑父的话,看看都有谁想父亲你代为说项呢”
张峦皱眉不已,道:“这不对啊,谁托你姑父来求我说项,我就用谁那岂不是……奸臣所为”
张延龄当即做出反击:“那爹,你找个不听你号令、处处违背你意愿的人去领兵,效果会更好吗让姑父来代为说项的,至少说明他有仰仗你的意思,也有必胜的信心。”
“这就是你小子不让我第一时间跟你姐夫举荐人选的主要原因吧先放出风声去,让别人知道我拥有举荐人的权限,然后那些有进取心、想建功立业的将领就会托关系来跟我说项等于是主动向我靠拢……
“但,我明知道他们的心意,还要再任用,那我……真跟乱臣贼子没什么区别了……”
张峦说到这里,情绪竟然有些激动。
沈禄在旁听了很无语。
你们父子俩吵架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下场合
我还在旁边坐着呢。
你们俩这么公然商议……
大逆不道的话我听了一耳朵!
等等,这计划不是你来瞻提出的,而是你儿子预先筹谋中的一环
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你这种在人前坦然承认你不如你儿子的勇气……也是值得世人“敬佩”的!
你还真是不在乎自己的面子啊。
“咳咳,来瞻,你要听听都有谁来说项吗”
沈禄试探地问道。
张峦瞪了小儿子一眼,问道:“你小子,就说我要不要听吧”
张延龄知道老父亲又在犯拧巴,当即道:“听啊,怎么不听傻瓜才不听呢!”随即转头看向沈禄,做了个请的手势,“劳烦姑父说一下。”
沈禄赶紧道:“其实最热衷于此事的,正是保国公。自打新皇登基后,五军都督府内涉及到京营事务,陛下重点提拔了德高望重的英国公,而保国公则因为是先皇一手提拔,从抚宁伯一路晋升到侯爵,公爵,标签太严重,反倒是……受到了一些疏远。”
张峦仍旧以抬杠一般的口吻问道:“保国公真的行吗”
沈禄哭笑不得,道:“怀疑谁都可以,但怀疑保国公实在没那必要。保国公在成化年间,多次随同节制尚书、都御史领兵出关征战,在南方、西北、东北各条战线上,均取得辉煌成就,算得上骁勇善战。尤其是之前跟随王威宁出征草原,可说是战功卓著。”
“王威宁”
张峦听到这里,神色稍微有些动容,失声道,“可是前威宁伯王越我听说此人可是非常有能耐的,奇袭威宁海,追战黑石崖,威名赫赫……对了,此番新皇登基,为何不见陛下重新起用此人呢”
沈禄笑道:“看看,连来瞻都知王越本事超群……可惜啊,他跟旁的被卸职的人情况截然不同。”
“哪里不同”
张峦问道。
沈禄显得很尴尬,特意看了小侄子一眼,好似在说,延龄侄儿啊,你都不给你父亲上课的么
在我面前简直是出丑啊,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还得问我
张延龄道:“爹,我想姑父的意思是说,好像王恕他们,虽然不为先皇所用,但至少只是致仕还乡,重新起用没那么多阻碍。但王越毕竟是先皇钦定的罪名,如今贸然启用先皇时的罪臣,似乎有悖陛下孝义之名。”
张峦恍然道:“哦,原来王越乃戴罪之身。唉!说起来,咱张家也是受了这茬苦。话说当年你伯父……”
“爹,就不说咱张家的往事了吧。”
张延龄知道老父亲又在感慨当年伯父张岐在辽东巡抚任上犯事而被发配还乡,抑郁而死的过往。
但现在张家兴旺更胜从前,好像并不需要老父亲对谁产生共情。
沈禄问道:“来瞻,你觉得保国公行吗”
“这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