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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眉头紧皱,问道:“厚方,你觉得很惊讶吗我怎么觉得事情本该如此呢张国丈从做官伊始,就一直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其作为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就说他身为户部右侍郎,几次出现在户部衙门前有生病推搪,后有断腿做借口,再后来……即便是无病无灾,也没见他上朝几次。
“如此心性,何以为官”
覃吉点头道:“张国丈是对做官之事不太上心,但能力还是有的。若他入阁的话,或能如那定海神针一般,稳住人心。”
怀恩神色变得极为难看,问道:“什么叫定海神针你从何处学来的新鲜词汇此番遴选阁臣,连陛下都明确说了,是为分担如今阁臣的压力,让朝廷处置朝事更有效率。
“你让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入阁,他能帮到多少忙莫非内阁还要再增加一人,靠二人完成他一人的差事”
覃吉眼前一亮,心想,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或许这就是陛下的意思。
张峦入阁最大的意义,不在于他能做多少实事,而在于他入阁后能有效制衡首辅刘吉……
毕竟如今的次辅徐溥看起来算得上是翰林院的代表,但在跟刘吉争权这件事上,徐溥可说是各种推诿,正统儒官出身也代表他在争斗中更容易受到掣肘。
张峦入阁可就不一样了。
或许朝堂上真会有新气象。
怀恩瞪着覃吉,问道:“就算真有人推荐张国丈,那也得放到朝会上说,是吧如果陛下有一天真问及,目前翰林院和朝廷中,对于入阁人选上,被议论最多的那个人是谁,你该如何回答”
“这个……”
覃吉想了想,回道,“既然馆阁中人多推荐刘学士,那若某日陛下问及,我还是实话实说。”
“对啊,这才是我跟你说这件事的目的,我就是为了让你更好地去面对陛下的召对,不要为迎合上意而胡言乱语。”
怀恩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覃吉还算识趣上道。
覃吉只能接连点头。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装糊涂谁不会啊
怀恩起身道:“临近年关,各衙门的事也该在此时暂告一段落了,该报上来的事,差不多也都了结。
“年前不应再有大的波澜。”
“那黄河河工事……”
覃吉马上出言提醒。
年前不管朝臣是否关注,但在咱那位陛下眼中,黄河河工事才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事。
而你怀恩不也在皇帝面前领了差事,要把这件事快速推进,以保证黄河改道工程能快速上马
怀恩瞥了覃吉一眼,摇头叹息:“此事说起来容易,要真要落实,涉及到方方面面的情况,极为繁复,一年内就要完成改道……这计划也未免太过离谱了。陛下对此间细节知之甚少,思路很容易被人左右,实不可取。”
“哎呀!”
覃吉惊诧地道:“怀公公,这些不应该是我们考虑的呀。一年完成黄河改道,不管行不行得通,都得按照陛下吩咐推进。总不能……每次咱都去跟陛下推诿吧”
怀恩生气地问道:“黄河要完成改道,谈何容易地方上连人手都抽调不出来,朝中连西北将士的口粮都解决不了,大臣们也长期欠俸……敢问一句,朝廷拿什么来修河全靠陛下在皇宫织布,卖点儿布匹出去,就能把华夏千百年来最难的河道改造之事完成
“就算真的能完成,期限一年时间,这不是纯粹是在开玩笑吗咱是理智之人,可不能被妄想冲昏头脑。”
覃吉神色间颇为无奈,苦着脸道:“这事又不用咱们来做,让张国丈和李尚书去烦恼,不好吗一年之期是否修得好,又不关我们什么事,你为什么非要跟陛下作对呢”
“哼,你的脑子进入死胡同,暂时带不出来了。”
怀恩板着脸教训一句。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完全表现出了对张峦的排斥和厌恶。
也看出他对张峦政策的抵触。
怀恩也知道如此表明态度大为不妥,毕竟他之前隐藏得很好,连皇帝都瞒过去了,但显然他也清楚覃吉并不是第一天才了解自己是反张峦势力扛旗的那个,覃昌不过是冲在明面上的背锅侠而已。
覃吉心中悚然一惊,赶忙低下头致歉:“老朽做事是有些执拗,或一时拐不过弯来,还得怀公公您多提点。
“黄河河工事,体量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