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张峦道:“阁下,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吧。除了给陛下诊脉的脉象这些,我别的都可以回答你。因为我不懂脉象,很多时候给陛下诊脉,都是在那儿……滥竽充数。”
要是换作刚认识张峦时,听张峦这么说,汪机早就把张峦归为骗子一类。
事实上,刚认识的时候,他也的确一上来就把张峦当成骗子看待,甚至对此深信不疑。
可问题往往就是这么玄妙,在认识大半年时间后,眼前的张峦却是实在人的代表,在汪机看来,很多时候张峦都是在那儿装糊涂。
没本事,敢去给皇帝治病
汪机点了点头道:“明日给陛下诊脉后,我心中就有数了。”
张峦道:“陛下的体表肌肤已变得很黄,眼白几乎完全呈现金黄色。另外,陛下的体力已非常差,食欲不振,最近更是……唉!算了,去了后,你自己判断吧。”
汪机道:“张先生能给我看看之前所用药方吗”
“嗯。”
张峦颔首,随即指了指案头,“都在桌上的木匣里,拿出来看便是。有的是我开的,有的是太医院的太医开的。”
“这副呢”
汪机惊讶指着其中一张单子问道。
“我开的。”
“那这个……”
“也是我开的。”
张峦坐在那儿,看汪机逐一拿起药方看,但凡是他开的,就会过问,而太医院开的,却看过后就直接放下。
张峦心里也不由纳闷儿。
他怎问的每一个方子都是吾儿开的
汪机看完所有方子后,再次拿起张延龄所开的四个药方,认真审查,最后由衷地发出感慨:“医术之高超,用药之精妙,世间绝无仅有。”张峦讪讪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这药真行之有效的话,也不至于……唉!”
“张先生,这药方您来自于何处谁教的还是说,乃您临床的实践方”汪机一脸崇拜地望向张峦。
把张峦看得很不好意思。
张峦连忙摇头:“没有,随便瞎写的。”
“……”
汪机此时心中一万只草泥马路过。
还有这么糊弄人的
你给皇帝瞎写方子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信不信我反手去举报你
张峦叹道:“有些事,我也解释不清。就好像你也见到吾儿,看到他炼药的过程,你知道他在搞什么吗”
“张先生,在下是不太清楚,可您不是应该最了解吗”汪机又道。
张峦摇摇头道:“由始至终,我都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
“什么那延龄他……学自何人又如何完成这一切的还有……张先生,要真没有准确的出处,你手头的药方,还有令郎所制造的药,你都敢给陛下服用”汪机那是真叫一个心惊肉跳。
听张峦说话,很想打人。
但明知道人家是真的有本事,又觉得他说的话或蕴含深意。
张峦道:“别人我不放心,吾儿我还能不放心吗他学自何处……这事我也不知道。总归他跟我说用什么药,我用便是了。”
“那这药方”
汪机适时问道。
“算了,等明天入宫再说吧。”
张峦心想,我这个当爹的,就一点脸不要
你也是,对我张先生长张先生短的,咋这么不给面子呢
“去睡了。”
张峦指着对面的厢房道,“你住在那边,我住西屋。晚上要是有人敲门,你也别觉得意外,不想留就让其回去……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什么”
汪机没听懂张峦话里的意思。
张峦摇摇头道:“到时你就明白了。”
……
……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准备一起入宫。
张峦眼袋很重,一副没休息好的模样。
汪机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则好得多,一点都不像是远道而来,张峦更像是那个风尘仆仆自徽州赶到京师的不速之客。
“张先生早,气色不错嘛。”汪机笑道。
张峦苦笑了一下,心说,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气色不错的
张峦问道:“不知昨夜……”
“昨夜没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