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了大明官场的残酷。
“什么明天我又得入宫为陛下诊治”
张峦张大嘴。
对李孜省来说,似乎这是渡过一场危机,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可毕竟张峦身边有儿子当参谋,早就知道给皇帝治病不是什么好差事,现在让他接受这件事,还是有点儿困难的。
李孜省等着张峦道:“来瞻,你怎这般反应让你去给陛下治病,莫非是亏待你不成”
张峦道:“李尚书,陛下的病情,是在下未跟你说清楚,让你有所误会么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你都无能为力,那真就没别人了。”
李孜省道,“总归现在是你也是你,不是你也得是你,除了你没旁人。哦对了,我把之前与你交好的那个徽州名医汪机也给请回来了。”
“谁汪机”
张峦一时间都想不起来是谁了。
李孜省道:“就是之前配合你种药,经常往你府上跑那个。”
“哦,是他啊……”
张峦诧异地问道,“叫他来作甚对对对,应该叫他,他是江南名医,想来在治疗肝病方面颇有建树……让他去为陛下治病吧!”
“咋的,你想撂挑子不干,是吧忘了自己的鸿胪寺卿、太常寺卿和翰林侍读是怎么来的”
李孜省横了张峦一眼,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气呼呼道,“我为了这件事,可是磨破了嘴皮,甚至帮你求了多少人我都考虑到你不想给陛下治病,甚至将汪机强行给请回来。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唉!命该如此啊。”
张峦不断唉声叹气。
李孜省没好气地道:“还有件事告诉你,你又升了。”
“升什么”
张峦显然对频频升官已经麻木了。
李孜省道:“升了翰林院侍读学士,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那可是正二品的武勋,你这是三公兼三孤的节奏啊。”
“我……”
张峦都有些无语了。
他现在很清楚,自己是因什么得官,也知道这些都是虚名,一旦把皇帝治死了,啥都得退还回去。
“来瞻,这都换不来你的热情吗给陛下治病,真让你觉得如此发愁”
李孜省瞪眼道,“都跟你说了,现在陛下没旁人可用,总归得由你来治病,这样即便出了差错,你也不用担责。”
张峦一副爱谁谁、自暴自弃的神色,唉声叹气道:“李尚书,你就别安慰我了,自家情况自家知,如今我是筋疲力竭,生无可恋,真是……无可奈何落去……”
李孜省骂骂咧咧:“看你这不成器的样子,亏我还一心提携你呢。要真这么颓丧,一蹶不振,以后出门别说认识我!走了走了,晚上设宴款待你,美酒美色好好招呼,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下总该行了吧”
……
……
张峦没有马上跟李孜省去赴宴。
借口还得炼药,商议好晚上见面的时间,就在家里等儿子回来。
“老爷,这是怎的了”
金氏走进房来,看到丈夫在那儿发愣,一副全家都要玩完的悲切表情,不由关心地问道。
张峦苦着脸道:“明天又让我入宫治病。”
“还是给皇帝”金氏问道。
“是。”
张峦点头,“唉,我算是逃不掉了。”
金氏跟着叹息:“我听咱家老二说了,给皇帝治病这件事,是挺危险的,治不好的话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但你女婿是太子,怕什么”
张峦皱眉道:“太子跟皇帝那能一样吗现在想想,或许当初还不如留在兴济,不冒这个头呢。”
金氏却显得一脸满足的样子,道:“眼下可比在兴济时好太多了。那种苦日子,老爷你还没过够呢”
“我……”
张峦想了想,无奈道,“你啊,不知该说你什么好。另外,我给你争了个正二品的诰命回来。”
“咦你的太常寺卿不是正三品吗我问过延龄了,他说,要等你考满三年,才有机会给我拿个正三品的诰命,考满九年才一定能得。”金氏诧异地道。
“改了。”
张峦自得道。
金氏非常惊讶,再次问道:“为什么会改规则难道皇帝身体不好,想通过为臣子加官进爵的方式为自己祈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