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紧了心脏。
殿外的沈临听到异响,手已按上刀柄,却终究没有闯入。他的职责是守卫,而非干涉。
澈风看着眼前几近失控的凌霄,那张俊美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被背叛的惊痛。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没有起身,反而以膝行向前,直至凌霄脚边。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丶试探地握住了凌霄冰凉而微颤的手指。
「霄儿,」他声音极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风哥哥从未想过要伤害你。隐瞒,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凌霄想抽回手,却被澈风握得更紧。那掌心熟悉的温热,让他贪恋,又让他恐惧。
「是。」澈风仰视着他,目光灼灼,「我的确是楚家後人。我的外祖父,正是当年那支暗卫的统领。他获罪是真,但所谓谋逆,实乃构陷!而构陷之人……」他顿住,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恨意,「与今日逼宫的靖尘王爷,脱不了干系。我留在宫中,一是为寻机查明真相,为外祖平反;二便是……为了你。」
「为了我?」
「陛下可知,为何您自幼体弱,双性之体之事又能瞒得天衣无缝?先帝为何独独指派我父亲丶继而是我,贴身照料您的健康?」澈风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因为我的母亲,与您的母妃是手帕交!楚家未败落时,这桩秘密便已托付。保护您,是楚家对兰妃娘娘最後的承诺!更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
凌霄彻底怔住了。母妃……那个在他记忆中早已模糊的丶温柔而忧郁的女子。原来这背後,竟牵扯着如此深的渊源。
「所以,你并非……并非为了复仇而来?」他声音乾涩地问。
澈风苦笑:「血海深仇,岂敢或忘?但澈风分得清是非曲直。冤有头,债有主。陛下您,是我从小守到大的霄儿,我怎会将恨意倾注於您?」他握紧凌霄的手,「靖尘今日发难,绝非偶然。他必是查到了什麽,欲以此离间我们,让您自断臂膀。霄儿,此刻您若疑我丶弃我,便正中了他们下怀!」
这番话,如重锤击在凌霄心口。他看着澈风眼中的坦荡丶痛苦与那不容错辨的深情,紧绷的心神骤然一松。巨大的疲惫与後怕袭来,他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澈风立刻起身,顺势将他拥入怀中,稳稳扶住。「别怕,霄儿。」他在他耳边低语,气息温热,「风哥哥在。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护着你。」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瞬间击溃了凌霄强撑的坚强。他将额头抵在澈风肩头,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片刻的安稳里。权力的冰冷丶猜忌的煎熬,在此刻稍稍褪去。
「……为何不早告诉我?」他闷声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知道得越多,背负越重,危险也越大。」澈风轻抚他的背脊,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儿,「我只愿你平安喜乐。那些阴晦往事,我来背负便好。」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抓住了澈风的衣袍。
两人就这般相拥着,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融为一体,微微晃动。殿内静得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良久,凌霄抬起头,眼底已恢复了些许清明,却也染上了一层复杂的雾气。他看着澈风近在咫尺的唇,那总是噙着温和笑意的弧度,此刻因紧抿而显得有些严肃。
「澈风,」他轻声唤,不再是「风哥哥」,而是臣子的名讳,却带上了别样的缱绻,「你今日所言,朕暂且信了。但……朕需要时间。」
「臣明白。」澈风松了口气,指尖爱怜地拂过凌霄微湿的眼角,「陛下永远可以相信臣的心。」
四目相对,空气悄然变了质。劫後馀生的悸动,混杂着多年积淀的深情与依赖,在沉默中发酵丶升温。那些被压抑的丶不可言说的渴望,在卸下心防的此刻,悄然探头。
凌霄率先移开视线,耳根泛起不易察觉的薄红。「朕……有些乏了。」
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