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亲的缺席,他就要承受这些委屈。
石添的姥爷,曾经是一位威风凛凛的老警察。然而,在六十年代那个特殊的时期,他受到了冲击,不得不脱下心爱的警服,告别熟悉的工作岗位。无奈之下,姥爷带着家人回到了村里,扛起锄头,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务农生活。那些年的艰辛劳作,如同无情的岁月刻刀,一点点侵蚀着他的身体。由于积劳成疾,晚年的姥爷患上了腿疾,只能常年坐在炕上,双腿盖着厚厚的棉被,行动极为不便。但即便如此,这丝毫没有影响姥爷对石添的宠爱。
从石添牙牙学语开始,姥爷就将平日里积攒的药盒子收集起来,用剪刀小心翼翼地裁成大小均匀的小纸片,然后戴上老花镜,拿起毛笔,蘸着墨汁,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上字,开启了石添的认字启蒙之旅。起初,石添只是觉得新奇好玩,看着姥爷一笔一划认真书写的样子,眼中满是好奇与崇拜。姥爷便会笑着把石添抱在怀里,指着纸片上的字,一个一个耐心地教他认读。慢慢地,石添被这些神奇的方块字深深吸引,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每天,他都会主动找姥爷认字,如同一只渴望知识的小蜜蜂,在文字的花园里尽情采撷。到石添上幼儿园的时候,他已经能认识二百多个字了,成了村里小伙伴们眼中的 “小神童”。而这背后,是姥爷无数个日夜的陪伴与教导。那些写满字的小纸片,不仅仅是简单的文字载体,更是姥爷对石添深沉的期望,为石添打开了知识的大门,让他在成长的道路上,即便身处困境,依然能怀揣着对学习的热爱,勇敢地向着光明前行。
值得一提的是,石添这个名字,是姥爷饱含深情为他取的。“石”,是姥爷的姓氏,承载着家族对小石添的接纳与庇护,如同坚实的后盾,为他遮风挡雨;“添”,代表着富足,那是姥爷在艰苦岁月中对后辈最殷切的期望。姥爷一生饱经沧桑,历经岁月磨难,又在务农中累垮了身体,他深知生活的艰辛不易,所以希望石添以后的生活能够富足舒心,不必重蹈自己的覆辙,能在安稳、丰饶的日子里,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璀璨光芒。
转眼间,石添到了该上学的年龄。村里小学校的校长,是姥爷的侄子。他看中了石添的机灵劲儿,也心疼这孩子的坎坷身世,便满怀热忱地上门劝说姥爷,希望小石添能来村里的小学上一年级。这样一来,既能在学习上关照一二,又能让孩子就近读书,方便家人照顾。然而,姥爷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在姥爷看来,县城里的教学条件得天独厚,师资力量雄厚,学习资源丰富,能为孩子提供更为广阔的成长空间,就像为小鸟提供了一片更辽阔的天空。
然而,现实的难题却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横亘在他们面前。县城学校的学费昂贵得令人咋舌,村里小学一个学期仅仅 50 块钱,可到县里上学算是借读,再加上石添是农村户口,每学期借读费高达 200 块。要知道,当时石添妈妈的月工资才 120 块钱,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单亲家庭而言,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实现起来困难重重。
经过一家人围坐在昏暗灯光下的反复商讨,大家最终一致同意姥爷的想法,决定送石添去当时文安县城最好的小学 —— 文安第二小学。做出这个决定并非易事,每个人都深知其中的艰难。姥爷磕了磕旱烟袋锅子,语气坚定地说:“咱不能苦了孩子的前程,咬咬牙,县城的教育资源好,对添儿今后有好处。” 石添妈妈虽然面露难色,但看着石添眼中满是憧憬与渴望的眼神,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她明白,为了孩子的未来,再难也要试一试。姥姥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却也默默表示支持。
就这样,石添妈妈在她单位申请了一间宿舍。宿舍虽然不大,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摆放着简单的桌椅和床铺。石添看着这个崭新的环境,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无限可能。为了凑齐学费,那段时间一家人省吃俭用,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姥姥把积攒多年的压箱底钱拿了出来,那是她一辈子的心血;石添妈妈更是节衣缩食,能省则省。终于,在开学前夕,一家人齐心协力凑齐了所需费用,石添也得以顺利入学。
入学第一天,石添穿上妈妈亲手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背着姥姥连夜一针一线缝好的书包,怀揣着家人满满的期望,迈着轻快而坚定的步伐走进了校门。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稚嫩的脸上,映出一片充满希望的光辉。他知道,自己即将开启一段全新的旅程,而这段旅程,承载着家人的爱与梦想,如同扬起风帆的小船,即将在知识的海洋中起航。
县城的学校果然与村里的小学截然不同,踏入校门的那一刻,石添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被眼前的一切深深吸引。崭新的教学楼拔地而起,如同巨人般矗立在校园中央;宽敞的操场绿草如茵,仿佛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丰富的校园文化宣传栏,展示着各种各样的知识与活动,如同一个知识的宝库。这里不仅有优秀的师资力量,还有各种丰富多彩的兴趣班。令人惊喜的是,在九十年代,学校就已经开始推行素质教育,而且各种兴趣班都是免费的,为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