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传来的鸣金之声让曹军一阵骚乱,还没反应过来,头顶便传来闷响。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斗大的巨石和腰身粗细的木桩翻滚下来,携裹着沙土树叶铺天盖地。
“有埋伏,快撤!”王凌脸色大变,赶紧呼唤许仪。
这峡谷虽然足够开阔,无法将所有人砸中,但岩石滚落飞溅,巨木翻滚,还是能伤到许多人,加上声势骇人,曹军一片大乱。
与此同时,曹军后方传来阵阵惨叫,却是贺齐领伏兵杀出,先用火矢点燃埋在山路口的干柴,看似普通的土丘接连起火,浓烟弥漫整个峡谷。
许仪听得身后动静,拨马看去,不由大惊,赶紧猛攻一阵逼退朱桓,带兵往回撤退。
此时悬崖上还有木石翻滚,朱桓也不去追,带兵退入城中,却从水寨驾船往濡须水上游,绕过濡须山,在岸边埋伏。
濡须坞前,曹军被木石砸中无数,更多的人被烟熏火燎,自相踩踏而死,伤亡近半。
王凌先带兵突围,先被乱箭射中手臂,好不容易逃出山谷,迎面正遇贺齐,二人混战一阵,眼看不敌,幸好许仪领兵赶至,保护王凌冲出包围。
曹军冒着烟火逃命,早已抛了锣鼓旌旗,甚至连铠甲兵器全都扔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又遇伏兵,两军混杀一阵,曹军四散奔逃。
贺齐领兵追杀,曹军哭爹喊娘,惨叫不绝,许仪大怒,回身又拦住贺齐断后。
王凌带领残兵撤退,听得身后叫喊声渐渐消失,刚准备检查伤势,忽然斜刺里又杀出一彪人马,拦住去路。
“江东朱桓在此,还不下马投降?”
“吾命休矣!”王凌惊得差点从马上坠落。
他本就不是武将出身,手臂又中间,根本提不动刀。
曹军错愕之时,朱桓已领兵杀至,王凌急命亲兵上前阻拦。
但此时的吴军士气正盛,更要雪当年合肥之战之耻,个个奋勇向前,江东子弟的血性被激发出来,狼狈的曹军哪里挡得住。
王凌还未逃出多远,朱桓便杀散亲兵,纵马追来,见敌将惊慌失措,仿佛看到当年孙权狼狈的影子。
不禁来了兴致,狂笑道:“降者免死!汝若再逃,被我抓住,嘿嘿嘿……”
王凌听到渗人的笑声,吓得汗毛直立,猛打坐骑狂奔,却不料战马受惊,踩进土坑之中,连人带马翻滚出去。
朱桓拍马赶到,王凌早被跌得头晕眼花,昏死过去,命人将其绑缚,也懒得再去追逃散的曹军,将其带回濡须。
等朱桓回城,城门外峡谷中,士兵们已经在收拾战场,获得无数旌旗、军器,尤其那三千多战马,更让朱桓欣喜若狂,大笑道:
“公苗,还是打仗物资来得快啊!”
要知道江东最缺战马,无奈之下,派人驾船到辽东买马,但代价实在太大,近十年也不过五千骑兵而已。
这一次就缴获三千多匹战马,还有许多辎重,足够将濡须守军重新装备一遍了。
贺齐道:“此次大胜,全仗法先生妙计。你我不敢贪功,还是将此事如实上报吧!”
“当然,当然!”朱桓连连点头,摸着那些高大的战马,虽然万分不舍,但也分得清轻重。
这次没有那封书信,自己再派出五千援军,濡须空虚,要挡住这五万大军,只怕自己也要脱层皮。
贺齐自然也能理解朱桓的心思,笑道:“曹军此次出动三十万大军,世子不日便要渡江北上,只要我等齐心协力,还有立功之时。”
“公苗所言极是!”朱桓眼睛一亮。
跟着孙权对战曹军畏首畏尾,现在跟着汉军再打几场胜仗,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马上派人打探中洲消息,命朱据在战事结束后,亲自到芜湖致谢,同时向金陵报捷。
就在王凌大军赶到濡须时,濡须的那些战船也从濡须坞驶入大江之中。
曹休和夏侯霸埋伏在江岸,等待接应水军,见十几艘大船往中洲方向开去,大笑道:“吾计成矣!”
夏侯霸赞道:“大司马欲袭中洲,却迟疑不决,将军到此,一战便夺了濡须,可见为将者,当杀伐果断。”
“仲权谬赞了!”曹休摆摆手:“大司马乃先王股肱老臣,历经战场无数,为将者自当以沉稳为先。岂不闻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乎?”
“将军教训得是!”夏侯霸听出曹休对曹仁的敬重,又道:“大司马稳重善守,可为魏之盾;将军智勇善攻,可为魏之矛!”
曹休大笑,命人驾船前去传令,叫那些水军撤回,既然已经夺了濡须,中洲已经无关紧要。
小船才离岸,便见江心之上浓烟滚滚,直冲云霄,显然前军已经开战。
曹休命士兵上岸列阵等候,那些援军见烧了岛屿,定会追来报仇,还需早做准备。
等了片刻,却见岛上浓烟愈发强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