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天幕下,旷野的风还在呜咽,卷起的沙尘粘在张玉汝素白的衣摆上,又被他周身流转的黑白微光轻轻拂去。
他抬头望着远方,龟裂的土塬依旧向天际线铺展,那些潜藏在土坡后、枯草丛中的异兽,只敢缩在暗处蠢蠢欲动,喉咙里偶尔传出低低的嘶吼,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前仆后继地冲上来。
像是感知到了更危险的气息,又像是在等待什么信号。
张玉汝的目光从旷野收回,缓缓抬向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声音不高,却能清晰地穿透风幕,落在空旷的天地间:“还不出来吗?单单靠这些异兽,可对付不了我。”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带着几分了然,仿佛早已看穿了这片旷野里隐藏的把戏。
话音刚落,天空中便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厚重而沉闷,像是暴雨来临前,雷霆在乌云里不断酝酿、翻滚,每一个字都带着震得人耳膜发颤的力道,却又看不清声源在何处,只觉得整片天幕都成了发声的容器:“哦,居然被发现了吗?”
那声音里透着几分意外,又有几分被拆穿后的无奈,停顿了片刻,似是带着一丝惋惜般叹息道:“既然被看破了,那就让你死得明白一些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空中忽然亮起了点点微光。
起初只是极细极小的苍青色光点,像被风吹散的萤火,零星地散落在铅灰的天幕上,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可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些光点便开始迅速下坠,速度越来越快,体积也在不断壮大。
原本只有米粒大小的光点,下坠百米后便长成了拳头大小的光团,苍青色的光芒愈发浓烈,还拖着长长的尾迹,像是被拉长的绸缎,在天幕上划出一道道亮眼的弧线。
更多的苍青色光点从云层后钻了出来,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半个天空,像是有人打翻了装着星光的匣子。
它们一同下坠,速度快得几乎拉出了残影,苍青色的光团越来越亮,尾迹也越来越长,交织在一起,竟真的像一场骤然降临的流星雨 —— 绚烂、璀璨,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若是在远方的城镇里,有人看到这一幕,定会停下脚步,双手合十对着流星许愿,盼着平安、盼着顺遂,把这突如其来的光雨当成上天赐予的浪漫。
可张玉汝站在这片旷野的正中央,是这场 “流星雨” 唯一的攻击目标,他清楚地知道,这份美丽背后藏着怎样致命的危险。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扫过每一颗下坠的苍青色光团,指尖的黑白光芒不自觉地凝实了几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颗光团里都蕴含着狂暴的力量 —— 那力量炽热而锐利,像是压缩了无数道惊雷,只要触碰到地面,便会炸开足以摧毁半个山岳的冲击。
更不用说若是直接命中人体,哪怕是大师级能力者,也会在瞬间被力量撕碎经脉、震碎脏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一颗苍青色光团率先坠到离地面不足百米的地方,光团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微微扭曲,尾迹在天幕上留下一道淡青色的痕,像是要把铅灰的云都划开。
张玉汝没有动,只是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光,周身的黑白光芒开始缓缓流转,黑色的光丝贴着他的袖口游走,白色的光晕则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更厚的屏障,两种颜色交织着,像是在酝酿着应对之策。
更多的光团紧随其后,密密麻麻地从天空砸下来,苍青色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旷野,连地上异兽的残骸都被染上了一层淡青,风里也多了几分炽热的气息。
这场美丽的流星雨,此刻成了最致命的杀局,每一颗坠落的光团,都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剑,随时准备刺穿张玉汝的防御,将他留在这片苍茫的旷野里。
张玉汝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后退半步,嘴角的笑意早已敛去,眼神变得愈发沉静。
他抬头望着漫天坠落的苍青色流星,指尖的黑白光芒愈发明亮,像是要与那璀璨的光雨对峙一般 —— 在这片看似没有尽头的旷野里,一场比异兽围攻更凶险的战斗,终于要拉开序幕了。
苍青色的流星还在不断坠落,光团划破空气时发出 “咻咻” 的锐响,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将张玉汝素白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面对这密集到几乎无死角的攻击,他没有丝毫慌乱,周身流转的黑白二色光芒忽然变得愈发浓郁。
黑色的光丝像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手腕,白色的光晕则在他头顶凝聚成一道淡而透明的弧光。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