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由自主地滑向那个唯一能牵动她们所有人喜怒哀乐的身影——司马懿。
一股冰冷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如同冬日里猝不及防浸入寒潭。
“貂蝉姐姐……”
大乔的声音终于逸出,带着破碎的哽咽。她抬起泪光盈盈的眼,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她痛苦地蹙起眉头,仿佛正承受着无形的酷刑。
她看看貂蝉写满担忧的紫眸,又看看地上那些沉默的医书,内心天人交战。
说出来,那沉重的恐惧是否就能分担一些?可那残酷的可能,她连想都不敢想。
最终,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从她唇间溢出,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她反手紧紧抓住貂蝉的手腕,仿佛那是溺水者唯一的浮木。那双盈满痛苦与绝望的水蓝色眼眸,直直地望进貂蝉眼底深处。
“貂蝉姐姐。”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从冰水里捞出来。
“我…我跟你说件事……你,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这话语,连同大乔眼中那濒临崩溃的恐惧,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狠狠劈在貂蝉心上。她美丽的紫色眼瞳骤然收缩,那点残存的侥幸被彻底碾碎。
是主人!一定是主人出事了!这个认知带来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强迫自己保持一丝镇定,僵硬地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得发紧。
“小姐,你说。我听着。”
大乔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即将出口的可怕事实,但胸腔里的空气似乎都被抽干了,只留下尖锐的刺痛。她的声音抖得更加厉害,断断续续:
“义父……义父大人……回来的那天……”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眼前又浮现出那令人心悸的一幕。
“我……我看见他……他竟会……口吐黑血!”
“黑血”两个字,如同两柄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貂蝉的耳膜。
她美丽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骇然的苍白,那双总是顾盼生辉的紫色眼眸,此刻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
“小姐!”
貂蝉失声惊呼,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拔高。
“你……你不是在同我说笑吧?主人他……他怎么会……”
她下意识地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可怕的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不可能的!主人那般强大、算无遗策的人,怎会……
然而,大乔脸上那深切的、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恐惧和悲伤,如同最锋利的刻刀,凿碎了貂蝉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
那不是玩笑。小姐绝不会拿主人的安危来玩笑。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中毒?还是……某种无药可医的恶疾?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足以让她肝胆俱裂。
“他……他跟我说,是累着了……歇歇就好……”
大乔的声音破碎,带着哭腔,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滴在貂蝉的手背上,冰凉一片。
“可是……可是貂蝉姐姐,会吐黑血……怎么会是累着了那么简单?医书上……医书上根本找不到这样的说法!要么是……是生了极重的病……要么就是……就是……”
那个最可怕的猜测,她终究没有勇气说出口,只是死死咬住下唇,殷红的血珠瞬间沁了出来,仿佛要将那无尽的恐惧和抗拒都咬碎在齿间。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将两个女子惨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浓重的绝望如同实质的墨汁,在空气中无声地晕染、扩散,几乎令人窒息。
貂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冷麻木。主人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强大,孤冷,永远掌控一切……可那黑血,像一道狰狞的裂痕,瞬间粉碎了这坚不可摧的假象。
良久,貂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主人……他……他不知道下一次何时归来?”
大乔无助地摇头,泪水涟涟。
“他什么也没说……貂蝉姐姐,我好怕……我怕他就在外面……就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我怕他……”
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身体因哭泣而剧烈颤抖,像一个即将破碎的琉璃人偶。
那双水蓝色的大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和无助,失焦地望着貂蝉,仿佛她是这绝望深渊里唯一的光。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看着大乔梨花带雨、濒临崩溃的模样,貂蝉心口剧痛,一股强烈的保护欲猛地冲散了自身的恐惧。
不行!小姐不能垮!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里,强行逼退慌乱,凝聚起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
她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大乔冰冷颤抖的肩膀,指尖用力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