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左臂的伤口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走正门。”他捡起地上的断剑,剑尖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将血抹在令牌上,令牌顿时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我倒要看看,谁敢拦驾。”陈旸挣扎着站起,被程武扶住时,断剑仍握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陛下……臣还能护驾……”
篱笆墙外的火渐渐小了下去,露出焦黑的断壁残垣。李星群扶着赵新兰往外走时,脚下踢到个东西,低头一看,是半块青铜面具,面具内侧刻着个极小的“影”字,字迹周围还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阵法。他不动声色地揣进怀里,抬头看见赵受益正望着西南角的方向,那里的火光虽弱,却仍有火星在夜风中飞窜,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龙卫伤亡如何?”赵受益忽然问。程武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十二名龙卫……只剩三人。”赵受益沉默了片刻,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繁复的龙纹,是皇家亲卫的信物:“赏给阵亡弟兄的家人,每户百两黄金,世袭罔替。”玉佩落在程武手里时,还带着赵受益的体温,程武双手接过,指节微微颤抖。
走到天一楼门口,张茂正带着护卫跪在地上,见他们出来,忙磕头:“陛下受惊!臣……臣护驾来迟!”他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地上的尘土都被震起。赵受益瞥都没瞥他,径直走过。李星群经过时,听见张茂低声问:“李大人,那九万两……”李星群脚步未停,只淡淡道:“烧了的宅子,从里面扣。另外,你府中护卫勾结刺客,这事得好好查一查。”张茂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街道,赵新兰忽然低声问:“父皇,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赵受益望着天边渐亮的鱼肚白,东方的天空已泛起一丝微蓝,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不重要了。”他握紧了手里的断剑,断口处的寒光映在眸子里,“重要的是,他们敢在大同府动刀,就得有死的觉悟。”
身后的天一楼忽然“轰隆”一声塌了半边,烟尘弥漫中,程武扶着刘仲甫,陈旸被两名龙卫架着,赵受益左臂的血仍在渗,却走得异常稳健。李星群忽然觉得,这场血战或许才刚刚开始,那些融化的脓水、青铜面具上的“影”字,还有那二十多个凭空出现的绝顶境,都只是冰山一角,水下藏着的,可能是足以颠覆天下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