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三。
他从始至终，都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一动不动。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滑下，他却连眼睛都未曾眨动一下。
他的世界里，似乎已经没有了雨声，没有了哭声，没有了周围的一切。
只剩下那口黑色的棺木。
和赵无极那张，定格在黑白照片上的，憨厚的笑脸。
赵老师。
痛。
深入骨髓的痛。
“我要杀了他。”
一个沙哑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声音不大。
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唐三。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血红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一定要，杀了他。”
他重复了一遍。
字字句句，都像是从牙缝里，用血和恨，挤出来的。
“对！”
马红俊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桶，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的火焰。
“杀了他！给赵老师报仇！”
“妈的！老子要烧死他！”
“没错！报仇！”戴沐白也咬着牙，低吼出声，“此仇不报，我戴沐白誓不为人！”
“还有我！”奥斯卡也跟着喊道，平日里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痞气的脸上，此刻满是决绝。
“算我一个！”宁荣荣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眼神变得坚定。
复仇的火焰，在每个少年的心中，熊熊燃烧。
他们被悲伤和愤怒冲昏了头脑，暂时忘记了那道，如同天堑一般的实力鸿沟。
“够了！”
一声沉重的呵斥，将这股狂热的气氛，瞬间浇灭。
是弗兰德。
他转过身，看着眼前这群义愤填膺的孩子，通红的眼眶里，满是痛心。
“报仇？”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在砂纸上摩擦。
“你们拿什么去报仇？”
“就凭你们现在三十几级，四十几级的魂力？”
“还是凭你们这一腔热血？”
“你们知不知道，玉清源现在是什么实力？”
“你们上去，除了白白送死，还能做什么？！”
“难道，你们想让赵老师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吗？！”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上。
刚刚燃起的火焰，瞬间熄灭了。
是啊。
拿什么去报仇？
戴沐白四十四级。
唐三四十二级。
其他人，甚至还不到四十级。
而玉清源呢？
他能一招斩杀七十六级的赵无极，其实力，恐怕早已超越了魂圣，甚至……是魂斗罗！
这是一个他们连仰望，都觉得奢侈的境界。
巨大的实力差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让他们瞬间清醒。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深沉的，绝望。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马红俊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难道……难道赵老师的仇，就不报了吗？”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凶手，逍遥法外吗？”
“不。”
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是玉小刚。
他扶着几乎要瘫软下去的柳二龙，缓缓走上前。
他的脸色，依旧惨白如纸，但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两簇幽冷的火焰。
他看着眼前的弟子们，一字一句地开口。
“仇，一定要报。”
“但，不是现在。”
他的目光，从唐三，戴沐白，马红俊等人脸上一一扫过。
“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送死。”
“是修炼。”
“拼了命的，不计一切代价的，修炼！”
“把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仇恨，都给我化作修炼的动力！”
“你们要记住今天的感觉，记住这份无力感，记住这份屈辱！”
“让它像一根鞭子，每天抽打着你们，让你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玉小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弗兰德也走了过来，站在玉小刚的身边。
他看着孩子们那一张张既悲伤又不甘的脸，沉声补充道。
“小刚说得对。”
“那个玉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