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刚过,暑气却丝毫没有减退的意思,空气里除了燥热,还悄悄渗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意——那是葡萄快要成熟的味道。
时间滑到八月中旬,办公室里关于葡萄的讨论就像藤蔓一样,不知不觉爬满了每一个闲聊的间隙。
靠窗的李姐每天都要念叨一遍她家楼下的葡萄架,“叶子都开始泛黄了,串儿也挂得沉了,我看啊,再过几天就能摘着吃了”;
而坐我对面的老张却摇着头反驳,他常年跑平度的业务,对大泽山的葡萄熟稔得很,“你那楼下的葡萄跟大泽山的没法比,现在的葡萄甜度撑死了二十来个,咬一口酸得牙都倒,得等月底,甜度飙到八十往上,那才叫真正的甜到心坎里”。
老张这话一出口,办公室瞬间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就炸开了锅。
有人追问大泽山葡萄到底有多甜,有人打听怎么去最方便,老张则慢悠悠地补充:“要去就得赶在平度葡萄节之前,不然啊,山上全是人挤人,好葡萄早被抢光了——那些个颗粒饱满、糖霜厚实的‘金皇后’‘玫瑰香’,都是早早就被熟客订走的宝贝,等节一开幕,剩下的要么是小串儿,要么是甜度不够的,吃着就没那股子劲儿了。”
他说得头头是道,我在一旁听得心里直发痒,手里的笔都停了下来,脑子里已经开始勾勒大泽山葡萄沉甸甸挂在藤上的模样。
回到家我就翻了翻日历,巧得很,这个月月底正好是周六,不用请假,完美的出行日。
当下就拍板决定:去大泽山吃葡萄!既然要去,就得把准备工作做足。首先是车,来回不到两百多公里的路,油箱必须满格,我特意绕到常去的加油站,看着油表一点点往上跳,心里的期待也跟着涨满了。
然后是约人,这么好的事儿可不能独享,第一个就想到了大姐,她最疼孩子,带上两个小姑娘一起去,路上肯定热闹。
我刚把想法一说,大姐就笑着答应了,电话那头还传来外甥女欢呼的声音,连女儿也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问:“妈妈,我们能自己摘葡萄吗?”
出发前一天晚上,家里简直像在备战。
女儿把自己的小背包塞得鼓鼓囊囊,里面全是她的小零食和玩具,说是要和表姐分享;
大姐则细心多了,她知道自己晕车,提前从药箱里翻出晕车贴,睡前就贴在了耳后,还特意去超市买了姜糖和一大包便携垃圾袋,“万一路上不舒服,有这些能方便点”。
我则在手机里下载好了离线地图,又给保温杯装满了凉白开,检查了一遍车钥匙、钱包,确认没落下东西才安心睡觉。
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老张说的那些甜葡萄,连做梦都梦见自己咬开一颗,汁水顺着手指往下流,甜得人嘴角都合不上。
出发那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空气里带着点露水的清凉。我们收拾妥当下楼时,王良已经把车停在了单元门口,车玻璃擦得干干净净,座椅上还铺了透气的坐垫。
“都上车吧,咱们早点走,路上不堵车。”他笑着打开车门,大姐和两个小姑娘先坐进了后排,我则坐在了副驾驶。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朝阳刚好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车身上,连带着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格外明媚。
刚上高速那会儿,大姐还有点担心自己会晕车,一直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我很细心,特意把车速放得平稳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问一句:“姐,要不要开点窗透透气?”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慢慢降下车窗,带着草木清香的风瞬间涌了进来,吹散了车厢里的沉闷。
大姐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姜糖,分给每个人一颗,甜丝丝的姜味在嘴里散开,让人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两个小姑娘则完全闲不住,一会儿指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尖叫,一会儿又被天上形态各异的云朵吸引。
“表姐你看!那朵云像不像小兔子?”女儿拉着外甥女的手,兴奋地指着窗外。
“像!还有那朵,像!”外孙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也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们的笑声像一串清脆的风铃,飘出车窗,融进了清晨的阳光里。
我拿出手机,悄悄把这温馨的画面拍了下来,心里想着,这都是最好的写作素材啊。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出门游玩,倒不是为了所谓的“打卡”,更多的是为了给自己的写作积累灵感。
以前总觉得写东西靠想象就行,可写着写着就发现,凭空设想的场景总少了点烟火气,描述的情感也不够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