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客厅,这铺着地毯,只有三坪大小空间应该称作“起居室”比较正确。
室内放了电视和暖桌,而爸爸现在还正缓缓地微调鱼拓的画框位置。
爸爸,不要打从一开始就把屁股面对客人啦,太失礼了。
我的爸爸可真是令人遗憾,女儿发生了一道叹息声之后,天羽胜才发现女儿一行人的存在。
“哦!这还真是失敬,绚音,你们来啦。”
“早就来了,好歹发现一下。”
“那边那位就是银城先生吗!哎唷,简直是一位男子汉嘛!现在好像都喊做帅哥,来来,坐下坐下,坐这边。”
“不,我今天只是来登门拜访,坐这里就好。”
天羽胜虽然劝着自己去坐暖桌的上座,银城仍然坚持坐在下座。
他说着“是喔?”便轻易接受了银城的说词,立刻坐在自己平常坐的,位于电视附近的上座。
由于银城坐在下座,所以天羽绚音也试着正座在他的身旁。
“今天──”
“啊,不用啦不用啦,别说得那么郑重,我没有要你那样做,只是想要听你们说说而已。”
天羽胜左右挥了挥手。
“不过啊,你可真是越看越帅气呢!做什么工作?时尚设计吗?”
“我目前还在念大学,未来的工作暂时还没有考虑。”
“那还真是年轻啊!我则是一直在工厂里面作业呢!”
天羽胜不知道在帮腔个什么劲,还露出了笑容。
天羽美津子手上端着红茶,并把银城带来的磅蛋糕伴手礼盛装在盘中,走入客厅。
“啊,顺便一提,上面的鱼拓是黑鲷喔!去年在湘南的海岸钓到的,五十一公尺,更新了我的纪录!”
“真是的,现在也没必要说那个吧?”
天羽绚音如坐针毡地打断爸爸说的话。
“嗯,这样啊,那我就直接问了吧,老实说,我们都很失望,你竟然轻易骗走我们的女儿。”
刚分配好茶和蛋糕的天羽美津子,才刚坐在丈夫的旁边。
天羽绚音发现爸妈都在责备自己,一句话也不敢说。
“该怎么说呢,正如你所见,她是个还不算可靠,很孩子气的女生,即使如此,人家不也说要让可爱的孩子出门旅行吗?”
“我们希望她有所成长,才允许她自己一个人出去住。”
“她说隔壁住了一位喜欢料理和园艺的温柔邻居,说她过得很好。”
“正当我们放心的时候,才发现真面目竟然是你这样的男人啊,银城。”
天羽胜淡然地跟坐在对面的银城说道。
他几乎就要直接明白地说,比起自己的女儿,他们对银城比较有意见。
“就你看来应该觉得很麻烦吧?如果你要说这是我们没有好好确认的问题,我也无话可说。”
“不过,身为父母,我们真的很担心,不知道你这个被女儿当作依靠对象的人究竟值不值得信赖。”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因为不安而怀疑你的我们,就像恶鬼或土包子似的?”
“这个嘛...”
“信赖或信用,我认为是可以现在开始累积的,不管花上多少年。”
银城停顿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真是慢性子。”
“因为我非常爱绚音。”
要是天羽绚音喝了口红茶,说不定会吓到喷得整桌都是。
天羽美津子睁大双眼,天羽胜也是一脸诧异,背还朝后面的墙壁一撞,鱼拓的画框又歪掉了。
只有银城连眉毛也没抖一下。
啊啊,原来如此。
这的确是一场互相说服较劲的比赛。
说服成功就赢了,做不到就算失败。
既然要做,不如就戴上面具,假装是一只温驯的猫。
银城已经为自己杜撰出最棒的故事了吗?原来如此,他现在是个“干净帅气的银城宗介先生”。
“这...该说是被我们说中了嘛...”
“但我认为你们误解了一件事,绚音她在东京的生活中,最支撑她的心灵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两位所说过的话。”
“每天自己起床、确实把门上锁、三餐都要好好摄取蔬菜。”
“她重视和两位之间的约定,每天拼命在错误中学习,我也只是碰巧在这段期间认识了她。”
真亏银城能够面不改色地说了一堆看似机伶又诚实的话,如果事不关己的话,或许还真的能以旁观者的心情好好期待着。
“例如今天的磅蛋糕。”
银城的视线转移到放在暖桌上的四人份蛋糕盘。
“里面放的香草是在我们公寓阳台种的,而成品则是绚音亲自烤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