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城之下,必成强弩之末。”
“届时,我大乾只需稳稳守住,将其拖至深秋、入冬。”
“北地苦寒,塞外更甚。缺衣少食的突厥大军,如何能熬过漫长的冬季。”
“严寒与饥饿,自会替我大乾消灭敌人。”
“其若不退,便有全军冻毙关下之险;其若退去,仓皇逃回草原,面对的也是一个被破坏殆尽、难以过冬的烂摊子,其部落人口、牲畜必将损失惨重。”
林如海最终总结道,声音铿锵有力。
“突厥以游牧立国,其国力根本在于人口与牲畜。”
“我军循环往复两三次,经此持续放血,突厥必然元气大伤,再也无力组织大规模南下。”
“而我大乾,依托长城防线与雄厚国力,以空间换时间,以部分精锐的牺牲,换取北疆的长治久安。最终,是他们耗不起,而非我大乾。”
林如海这一战略,将战争提升到了国家耐力和生存能力的层面,冷酷而极具远见。
他不追求一战定乾坤的豪赌,而是追求一种缓慢却致命的窒息式绞杀,不惜以自身精锐为诱饵和代价,目标直指突厥的战争潜力和生存根基。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宏大又残酷的战略构想所震撼,暗自权衡着其巨大的风险与可能带来的巨大收益。
隆化帝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深邃难测。
隆化帝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诸臣,最终定格在那幅巨大的北疆地图之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御案边缘,殿内静得能听到铜漏滴答和诸位重臣压抑的呼吸声。
萧钦言的持重之策,稳妥,却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被动,仿佛大乾永远只能等待着突厥的马蹄一次次叩响边关。而林如海的方略,虽然残酷,风险极大,却像一柄淬火的利刃,带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锐气,直指问题的核心——突厥的战争潜力在于其游牧根基,不断其根,边患永无宁日。
时间一点点流逝,帝王的心思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国策间权衡。终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积压了数十年的屈辱与此刻迸发出的决断力。
“你这是在拿我大乾的社稷在豪赌,林相,你这么做,太冒险了。”
萧钦言被林如海的战略预想说的遍体生寒,若是让林如海成功了,内阁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啊。
林如海自然也是出言反击,一时之间,殿内的争吵声不绝于耳。
就在殿中一片混乱之时,一道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