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宗山门之外,守山弟子手持长戟,神情紧张地看着前方。
三艘样式各异,散发着强大威压的飞舟,悬停在山门阵法之外。
飞舟之上,分别立着离火宗、青云宗、血煞宗的旗帜。
三道身影从飞舟上落下,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前面两人是青云宗长老秦刚,与血煞宗长老血狂。
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位身穿赤焰长袍的男子,他面色阴沉如水,眼神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烦请通报宁缺掌门。”
秦刚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等三宗,前来拜山。”
……
太玄宗,宗门大厅。
宁缺端坐于掌门宝座之上,面色平静,眼神深邃。
太玄宗的几位峰主与长老人人神情肃穆。
一名弟子快步走入大殿,躬身禀报。
“启禀掌门,离火宗、青云宗、血煞宗三宗长老,正在山门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
宁缺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很快,秦刚、血狂以及离火宗的长老,便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宗门大厅。
“宁缺掌门!”离火宗长老霍烈率先开口,声如洪钟,带着质问的语气,“我宗长孙平长老,在天火秘境之外,被你太玄宗之人当场格杀!此事,你太玄宗是否该给我离火宗一个交代!”
血狂也踏前一步,他那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还有我血煞宗弟子,在秘境之内死伤惨重,幸存者寥寥无几!”
“天下公子说,是遇到了远古火灵。可为何偏偏是你太玄宗弟子,安然无恙?”
秦刚道:“我青云宗也是如此。”
“宁掌门,我们敬你太玄宗为东域魁首,可你们行事,未免也太过霸道,欺人太甚了!”
三位长老你一言我一语,句句诛心,将矛头直指太玄宗。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太玄宗的几位长老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石敢当道:“一派胡言!”
“我太玄宗弟子实力高强,能从秘境中活下来,那是他们的本事!怎么就成了罪过了?”
“至于长孙平之死,是他挑衅在先,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霍烈怒极反笑:“好一个咎由自取!我宗长老不过是质问几句,便被你宗那个叫李由的狂徒一指点杀!”
“这就是你太玄宗的待客之道吗?”
“李由!”
这个名字一出,大殿内不少太玄宗长老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一位平日里就看李由不顺眼的长老,立刻低声埋怨起来:“我就知道,这李由终日惹是生非,早晚会给宗门招来大祸!”
“李由行事如此鲁莽冲动,完全不顾及宗门颜面,简直是宗门之耻!”
“掌门师兄,此事皆因李由而起,您看……”
宁缺抬了抬手,制止了众人的七嘴八舌。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秦刚三人,缓缓开口。
“三位道友稍安勿躁。”
“此事的前因后果,尚不明朗。”
“这样吧。”
宁缺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柳如烟。
“柳师妹,你辛苦一趟,去剑峰将李师弟请来。”
“让他当着三位道友的面,将事情说个清楚。”
柳如烟秀眉微蹙:“是,掌门师兄。”
话音落下,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消失在大殿门口。
……
柳如烟御风而行,速度极快。
清风拂过她的面颊,吹起她如瀑的长发。
她越过重重山峦,很快,一座就到达了剑峰。
她神识散开,很快便在灵泉边,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李由正躺在一块光滑的青石上,脑袋枕着手臂,双眼微阖,似乎正在酣睡。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身旁,那个标志性的酒葫芦,安安静静地靠着。
泉水叮咚,微风和煦。
他睡得香甜,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看到这副景象,柳如烟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些震惊与疑惑,瞬间被一股无名火所取代。
宗门大厅里,人家都快打上门来了。
他倒好!
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睡觉!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迈开莲步,走到李由身边。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李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睡觉!”
李由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那双眸子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与迷蒙。
他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坐起身。
然后,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