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洲。
合欢宗。
与寻常宗门不同,合欢宗的山门,无时无刻不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粉色云雾之中。
这云雾并非毒瘴,反而带着一股奇异的甜香,能轻易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山门之内,琼楼玉宇,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无数身着暴露,体态妖娆的男女弟子穿行其间,嬉笑打闹,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山门前,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里。
来人一袭青衫,手里拎着一个半旧的酒葫芦。
正是跨越虚空而来的李由。
他看了一眼那巨大的,由粉色晶石雕琢而成的山门牌坊,眼神平静无波。
下一刻,他举起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入喉,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一股中气十足,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的怒吼,从他口中轰然炸响:“主事的,给我滚出来!”
他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天神雷,滚滚荡开。
轰隆!
整座合欢宗山脉,都为之剧烈一震!
宗门内,无数宫殿楼阁嗡嗡作响,瓦片簌簌掉落。
那些正在嬉笑调情的弟子们,只觉得神魂剧震,如遭重锤,修为稍弱者,当场口喷鲜血,瘫软在地,眼中满是骇然。
“怎么回事?!”
“敌袭!有敌袭!”
“是谁?是谁敢在我合欢宗山门前放肆!”
一时间,合欢宗乱作一团。
无数道流光从各处宫殿中冲天而起,惊怒交加地望向山门之外。
“放肆!何方宵小,敢扰我宗清净!”
一声怒喝传来,数道强横无匹的气息,从合欢宗深处猛然升腾。
下一瞬,五道身影联袂而至,悬停在山门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由。
这五人,皆是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穿着华贵的锦袍,周身灵力涌动,威压如海,赫然都是至尊级别的强者!
他们是合欢宗的太上长老。
为首的一名红脸长老,脾气最为火爆,他双目圆瞪,死死盯着李由,厉声喝道:“道友是何方神圣?无故在我宗山门前叫嚣,是何道理?”
李由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开口。
“在下,太玄宗,李由。”
“李由?”
几个太上长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齐齐一变。
其中一个面容阴鸷的长老,眼神一凝:“你就是那个号称酒剑仙的李由?”
另一个长老也惊疑不定地补充道:“前些时候,以一己之力,破掉血魔宗护山大阵的……就是你?”
关于李由的情报,他们有所耳闻,但都以为是夸大其词。
可现在,感受到李由身上那深不可测,宛如深渊般的气息,他们内心的想法开始动摇了。
“看来我这名头,还不算太小。”李由轻笑一声,他晃了晃酒葫芦,问道,“你们谁是主事的?”
几个太上长老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红脸长老强压下心中的惊疑,沉声问道:“不知李道友今日大驾光临,来我合欢宗,究竟所为何事?”
李由的目光越过他们,望向合欢宗深处那座最为宏伟的宫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很简单。”
“要个交代罢了。”
“交代?”红脸长老眉头紧锁,“要什么交代?”
李由拎起酒葫芦,又灌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合欢宗的合欢老祖,前些日子跑去招惹我,惹得我很不高兴。”
“所以,我顺手就把他给斩了。”
“如今,我是来收取一些利息的。”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山门内外,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合欢宗弟子,全都呆若木鸡。
就连天上那五位见惯了风浪的太上长老,也是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合欢老祖被他斩了?
怎么可能!
老祖可是半步天至尊的强者,是合欢宗的定海神针,怎么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冲天的怒火!
“一派胡言!”红脸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由怒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此诅咒我宗老祖!”
“狂徒!简直是狂妄到了极点!”
“杀我宗之人,还要到我宗山门来收取利息?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另一名长老也是满脸铁青,眼中杀机毕露:“李由!你当真以为,我合欢宗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我合欢宗传承数千年,屹立慕洲不倒,可不是被吓大的!”
几位至尊的怒火,引得风云变色,天地间的灵力都开始狂暴起来,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朝着李由碾压而去。
然而,李由却仿佛毫无所觉,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