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都出了兵马,瞥见那些人的冷冽面孔,赵岐便知道,这一趟的劝和压根没戏!
“公孙度这是,捅了河北的马蜂窝啊!!这厮果真是胆大包天,当年光武皇帝坐拥四海,占据大义名分都没做成的事,他一北地诸侯.....哎!”
想起前往公孙度军中的马日磾一行,赵岐摇摇头,为公孙度行为感到不解,心中感慨此人太过狂妄!
不久后,队伍路过一处带着余烬的村庄,村口柳树上吊着尸体,地上残留着一溜溜红色印记,村子内燃着烟火,白烟升空后随风摆荡,越过村墙后形成灰白色的廊桥。
赵岐踏着马镫起身,越过行军的军士肩头,望向烟火之处。
“斩!”
远处,白烟蒸腾间,随着面容狰狞的甲士厉声一喝,手持利刃的袁军军士们信手一挥,一颗颗或头发花白,或挽着妇人发髻,或挂着总角的头颅砰然落地!
血花绽开间,赵岐仿若看见了沙门僧人口中的地狱!
“吓!”
赵岐被所见的场面一惊,他当即缩回了脖子,此刻他想起了这一路上所见的那些人迹罕至的村庄,想起了那些官道上分外刺眼的红色印记,他的视线越过那些埋首于地的夫子,越过那些在家族旗帜下整齐行军的士族私兵,越过那些斩杀平民后嗤笑着瓜分战利品的袁军军士,越发对这一趟的行动不报希望。
“这.....何苦!民生多艰啊!”
赵岐哀叹一声,低着头,不愿意再在那些黔首身上多看一眼。
信都城下,戒备森严的袁军大营中。
“传令全军,立即打造攻城器械,明日攻城!给我夺下此城!”
“诺!谨遵主公之命!”
帐下人才济济的袁绍而今意气风发,格外张扬的他挥手下令,便有数位往日里深居简出的才子领命,将袁绍的意志传递给各级军官。
此时的袁绍真正体会到了人才不缺的优势,因为破家的士人来投,袁绍军队整体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盖因这时候的士人多少掌握着些不传之谜,有些拿得出手的本事。
无论是行军路线制定,还是粮草辎重转运,亦或者不同军种的协调,在这些同仇敌忾的士人帮助下,都变得简单起来,士人们甚至根据前线态势,诸侯矛盾,为袁绍制定了发生各种意外的预防措施。
正是有了这一支膨胀幕僚团的帮助,往日里显得艰难而臃肿的大军,在今日的袁绍眼中,竟然有了些许如臂指使的感觉。
“哈哈,畅快!可怜那公孙升纪,竟然不识士人益处,去讨好那些无知小民,却让我袁本初落了偌大好处!呵呵呵....”
就在袁绍为此沾沾自喜时,却见满脸忧色的荀彧走进了大帐,嘴里大呼道:
“主公不好了!”
“出了何事?公孙度出兵了?”
看见身边近臣这副表情,袁绍心中咯噔一声,身体自座位上滑落,头冠歪斜,涩声发问,声音带着颤音,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从去年惨败之后,他心底就对幽州铁骑就带着深深忧惧。
“啊?!没有。”
荀谌听到问话,有些诧异于袁绍的反应,待看清了袁绍举动,当即低下头去,不愿多看此时袁绍的狼狈模样,低头回话道:
“未尝听闻公孙度大军出动,根据情报,公孙度仍旧停驻在乐成,幽州大军正在汇聚,观其举动,仍在聚兵,尚未做好大战准备!”
“呼!哈哈哈,也是,幽州北接草原,辽东又有高句丽、三韩起事,任他公孙度有天大本事,四面围攻之下,也难有作为!”
被荀谌的言语一提醒,袁绍很快便从恐惧情绪中清醒了过来,他缓缓爬起身来,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大笑自语,似乎这样便能给予自己许多信心一般。
“主公英明!任公孙度如何骁勇,既然与士人为敌,就一定会被天下士人围攻,终究难逃一死!”
荀谌躬身,附和着袁绍言语,顺便提点对方,他们的最大优势——士族的联合支持。
“友若所言甚是!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公孙度如此穷兵黩武,又没有士人居中调度,协调地方,终会闹得天怒人怨!唔!既然公孙度未曾出兵,那到底出了何事?”
袁绍颔首,接着转头看向荀谌,皱眉问起今日来由。
“回禀主公,前锋来报。我军在信都以北遭遇了幽州军突袭,各部损失惨重,其中以豪强私兵部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