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似怜悯,也似无奈。
“再者,顺儿……这些年来,我虽防备着他,却也知他勤勉上进,若他未犯错在先,我如此揭露,未免……太过残酷。”
这便是父亲一直隐而不发的原因。顾虑太多,牵绊太深。
家族声誉,母亲颜面,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年轻人。
姜明欢沉默片刻,向前略移半步。
雨天天色阴沉,书房内白日里也点着烛火,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
“父亲的顾虑,女儿明白。”她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正因如此,女儿倒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姜行山抬眼看向她,带着一丝探究。
“父亲,我们永宁伯府,如今名义上,并无嫡长之子。”
姜明欢缓缓道来,“且府中晚辈,论勤勉,论能力,论年齿,姜顺兄长……确是佼佼者。”
姜行山眼神一凝,身体微微前倾。
“欢儿,你的意思是……”
“他终究是姜家血脉,是二叔的亲生骨肉,这一点,如今已毋庸置疑。”
姜明欢迎上父亲的目光,“既然他身上流着姜家的血,又在府中教养了这么多年,与其将他当作一个需要处置的麻烦,不如……看看他自身的意愿?”
“看他自身的意愿?”
姜行山重复着这句话,脸上露出几分惊愕,上下打量着女儿。
“欢儿,你……你以往不是最恨他们母子,今日为何……反倒为他说起话来?”
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深知女儿对姜顺的芥蒂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