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斗……要问世了,归鹤宗的灵脉,亦是出现裂痕,魔婴不能继续留在孤鹤台了。”
云乙真人居高临下地,目送自己疼了三百年的弟子离开归鹤宗。
其实,当年冒着风险,动了这份测音质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或许有一天,等代价来临,没有谁可以挡在前面。
云乙真人当然知道,可那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有魔纹或许,只是巧合?
他也心里清楚,自己算不得一个合格的师父。
三百年来,朱厌这孩子,一直都是在宗门里面横行霸道。
只是众人不敢招惹孤鹤台的人,云乙真人的脾气不太好,这一点,大家也是知道的。
他每年都会出关一次,因为那孩子身上的魔纹,只能用功力压制住。
曾经,自己犯过一次错,云乙真人只将这孩子,当成是自己的救赎。
魔纹,不是否认一个孩子是否应该生存下去的一切,云乙真人这些年的功力不见长,也是受魔纹所侵。
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引导这孩子向善,没想到实是冥顽不灵,劣性难除。
“什么?你是说祸斗有了异动?怎么可能,不是已经封印在天柱之内千余年?他哪来的本事?”
掌门先前也只是为了能够让宗门之内,少些乱七八糟的躁动,并没有察觉到祸斗的变动。
祸斗一事,绝非小可,如果没有处理好,极有可能威胁整个玄门,归鹤宗如何向同门交代?
掌门这个位置,现在是坐得舒舒服服,决明子也清楚,那帮老骨头不敢搬弄是非,也是因为他的师弟云乙真人,是个叱咤风云、快意恩仇的狠角色。
归鹤宗有这样的人坐镇,换任何人来当这个掌门,其实也不会太难。
承了师弟的恩情,决明子在很多事情上,自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如果,有一天这件事情威胁到了归鹤宗的灵脉,还能这样坐视不理吗?
“师兄,我们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魔婴心生恶念,豢养了祸斗重新成形,归鹤宗与天柱相依相存,生生相息……”
他最担心就是,朱厌的命运会与归鹤宗扯上关系,这一次,确实是如何也避开不了了。
“所以,你就赶走了朱厌?你当年提到的魔婴,竟然就是朱厌?为何今日才说?此人,玄门得而诛之!”
眼下,云乙真人并不想做出过多的解释,他只淡淡言。
自己还有别的可以去辩解吗?朱厌不会像那个人一样的,就算朱厌在宗门里头,确实行为臭名昭著,却绝不是十恶不赦。
再怎么样,不过就是仗势欺人了一些,何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非要让对方难过呢?
“只是一道裂痕,解铃还须系铃人,掌门何必赶尽杀绝?”
“你……此事迫在眉睫,叫我如何不急?早知你如此,我定不会同意你放朱厌离开!必须杀了她,给玄门中人一个交代!”
掌门这一回,明显是着急了,这件事情,可真就没有那么好解决。
赶走,不过是下下之策,天柱裂开了,玄门又要起风波。
这一次的风浪吹向哪一边,玄门都会不得安宁。
以及婆娑幻境里那位,如今究竟是死是活,也尚不可知。
“杀她,亦是在助他。眼下,略施小惩,逐出师门,归鹤宗才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否则灵脉亦危在旦夕。”
祸斗,那一夕之间,让无数修士为之丧命的莽荒凶物,早该长眠黄土,永不见天日。
未曾想到,云乙师弟百年前收养的战火孤儿,竟会是千年难遇的灭世魔婴。
像他,似他,终是不如他,那人若还在,又怎会修行三百年,依旧只是个筑基?
见掌门兀自心火难消,云乙真人敛去眼中黯然。
这杀屠,不应该以这样的理由出现,毕竟一切还有转机。
转身时,语重心长留下句:“临雀城,折霄门,浮光掠影,自有妙方。”
被迫踏上降妖除魔之路的朱厌,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似乎离目标越来越远。
那个结局,其实云乙真人怎么会没有考虑过?他杀徒证道,本就是天地不容。
他的道,与旁人不同,立意可见生死,他不喜弟子如他这般。
朱厌离开了,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幸运的话,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做小丫头的师尊……
坐在马车上无聊的她,索性躺得四仰八叉,刷起了系统自带的三连消除游戏,以此打发时间。
“小师妹,你说这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你说的万象天工啊?”
赶马车的横笛师兄,听着朱厌说了一路的万象天工。
这种只存在传说里的东西,当然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横笛心里猜测,小师妹一定是不一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