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突然发难,攥住子伶的手腕将子伶的衣袖扯了下来。一个青色印记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深深的陷在子伶的皮肉里。清池嘴角轻挑暗道“果然”。
子伶猛然抽回自己的胳膊,有些意外:“师娘这是做什么?我如今虽是十岁孩童的身子,可也是成年人的心岁。守着你的郎君你竟也这般对我动手动脚,成何体统啊?”话中七分调侃却也带着三分的警惕。
清池倒不因他的调侃有什么不自在,反而无所谓道:“要我说你那师父可真是心大。将你扔给我们就不管了,就不怕我们将你卸了胳膊腿儿卖去换钱?”
子伶将袖子整理好嬉皮笑脸道:“我师父总是这般繁忙,师娘你也是看到过的。他让我跟着你自是有他的用意。若是师娘嫌弃子伶了我自离开便是。师娘又何必在这里吓唬子伶?”
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和尚”能言善辩,这一路上清池也是深有体会。清池本想提点一下让他自己承认了也好结个尾,殊不知眼下到了这般境地他依旧还是死鸭子嘴硬。
清池从怀里拿出在龙煜发病处捡到的那方锦帕递到子伶跟前:“这东西见过吧?”
子伶装作若无其事道:“这是什么?看材质是上好的丝料。应是那些达官贵人用的东西。这东西要是放在繁华都市中许是能卖个好价钱,只不过在这大漠中就算了。这里的人连水都喝不上,就别说买这些个只好看却没用的玩意儿了。”
这小子可真是能扯犊子,自己也就问了几个字,他倒是扯出了一大秃噜不相干的话来。清池着实疲累的紧,不想跟他再绕弯子:“这个太子虽说不讨人喜欢,可也没可恶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别人也就罢了,你为何要杀他?我实在不明白。”
子伶突然笑了:“师娘你在说什么呢?我与他无冤无仇,说到底也只是第一次照面,我为何要杀他?”
清池点着头用一双探究的眼神看着子伶道:“对啊,这也是我一开始疑惑的地方。你为何要杀他呢?你有什么理由要杀他呢?”子伶扬起的嘴角慢慢下沉,目色犹如沉入了深渊。
清池跳上身后的椅凳,蹲在上面打了个哈欠,伸手将那方锦帕递给了狼君。对方接过揣进了怀里。清池接着道:“龙煜的病情并不是秘密。略懂医理的人都知道他这病症忌讳什么。只要在他药里或者什么地方稍作手脚,便很容易让他病症加剧。”
“师娘的意思是我在太子的药里做了手脚?”
清池急忙摆手道:“我可没这么说。”
子伶看似有些沉不住气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清池脸色沉了沉道:“龙煜体内的慢毒虽携带多年但却温和平缓,顶多让他看上去体虚罢了。导致他病症突发的不是什么毒,而是嘘喘之症。他的毒虽不致命,但多年的侵蚀也让他有了些嘘喘之症。此病症最怕吸入微小尘埃。在这荒漠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尘埃,可是自打来到这里的龙煜却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病发由此看来他自己知晓这一点,所以格外注意,随时随地都会随身带着面巾和锦帕。而你就是抓住了这点,才在他贴身的锦帕上沾上绒草。绒草这种东西不似荒漠沙尘,它诱发性极强,而且具有一种不容被人察觉的毒性。就像眼下这般,一旦吸入就能让他虚喘之症快速发作,同时也能激发他体内的慢毒快速蔓延。若是没有及时有效医治,怕是一炷香的功夫他就会去见阎王老子了。”
清池看了眼子伶慢悠悠道:“药里做手脚这招很容易被人发现。你这小子懂些医理这我也是知道的,依你的性子怎么会用这么老土的法子呢?你说是吧?”
子伶依旧嬉皮笑脸道:“师娘,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好笑不好笑另说,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这么做?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到你身上,直到与狼君将前后事情梳理了一遍才发现,其中很多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你的影子在里面。特别是在天照军营中在我们得知龙煜的身份后。当时你主动提出去给龙煜寻找药草我就有些纳闷。事后想想,其实你那时打算自己去找药草,然后随便在外面拖上一拖,大不了回来后说未找到便是了。保不齐还能把这个太子给耗死。只是后来狼君也跟着去了你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我问过何笑,龙煜的药方子你也看过,从药方子你也能大概推测出龙煜的病症,加之你在采集白芨之处发现了绒草,于是随后又萌生出了用绒草杀害龙煜的打算。你其实是想将绒草混入带回来的药草中,只要给龙煜服下那便万事大吉。但你回来发现,龙煜被我给暂时救了回来,有我在药方子里动手脚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你又打消了念头。这一路上你想了很多法子,直到在来这里的路上让你找到了机会。与龙煜同骑一匹马是你在他贴身锦帕上动手脚最好的机会。”
清池话落,子伶并未辩驳。他低头沉默半晌,再抬起头时眼中已没了半分嬉笑之意,只剩下沉得让人心慌的幽暗:“师娘这般说辞,看来已经将我认定是凶手了?如此的话,我便是再多辩驳也改变不了你的看法。可是我还是那一句,你这么认定我就是凶手,到底有何依据?空口白牙的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