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采回来了,这在清池意料之外。原以为狼君和子伶会在明日清晨回来,竟是在晚间就回来了。
清池急于去见狼君,夺门而去。却不想刚走出帐外,就被追出来的叶苏一把拉住:“你不必去,那药草被莺儿拿去给军中医师熬制了。”
叶苏言不由衷,清池一眼便能看出。她想从叶苏手中将胳膊抽出,对方却攥得更紧了些,好似在他眼中一松手自己就会消失了般。
“阿苏,你怎么了?先放手。”
叶苏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可是并不想放手:“不放,你不许去。”
数月不见,这小子胆子长了不少。放在以往,阿苏可是从不会违逆自己的话。清池反手、转身,如泥鳅般从他钳制中挣脱,接着反身勾颈,形势瞬间反转,她竟将叶苏给钳制在了臂弯中。
“说,你打的哪门子的歪主意?”
叶苏自小在清池面前有再多的心眼儿,也会被对方一眼看穿。虽有不愿不干,叶苏最后还是妥协,将实情告知了对方:“药采回来了,但人却只回来一个。你的灵宠……”话音未落,眼前早已没了清池的身影。
掌心半枚命印依旧如常,未有半分动静,那便不是狼君出了事情。可是当看到那伤痕累累的子伶时,清池脸色阴沉了下来。她推开正在为子伶检查伤口的医师,自己查看起了伤口。
子伶浑身上下没几块好地方,全被血色浸染,惨不忍睹。即便之前在遇到风沙狼群时,也未见他这般狼狈。想来二人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虽说半枚命印无恙,可这种惨状,实在不能不让清池多想。
子伶的容貌肉眼可见的又虚小了一圈,召唤藤枝的副作用已经让他在死亡的边缘爬行。可对方此时却笑言犹在,正忙着安抚一旁被吓得不轻的莺儿。
“莺儿别怕,子伶哥哥这伤也就看起来狰狞了些,其实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你若不信,我可以给你跳支舞。大荒的舞,扭屁股那种……哎呦!”
子伶疼的呲牙咧嘴,却逗笑了莺儿:“什么哥哥,你这小和尚才几岁,你应喊我姐姐才是。”
子伶也不解释,见莺儿终于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
清池手上力道加重,这才让子伶将注意力转回了她的身上:“师娘师娘,您轻点儿。我这没死在大荒,倒是折在你手里了。”
“这么有精神,一时半会儿折不了。你们到底遇到了何物,竟弄得如此狼狈?”
子伶痛的呲了呲牙,轻描淡写道:“……这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狼君呢?去了哪里?”忍了半天,清池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
子伶道:“他比我厉害的多,找到药草后他便让我先回来了。说是有什么事情要去确认一下。你放心,他虽有受伤,可也不严重……”
“他伤哪儿了?”
“疼疼疼……”清池紧张之下抓在子伶的伤口上,让他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面对清池那要喷火的目光,子伶艰难的从清池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半天,最终手指点在了自己的脸上:“他、他脸受伤了。”
清池听后面色突然恢复平静,可看在莺儿眼中格外异常。以往的清池生气便会大打出手,高兴亦能开怀大笑,从未见她隐藏过什么。可眼下,这异常平静之下蕴藏着的东西,让她觉得好可怕。
果不其然,清池平静的面色开始龟裂,指着子伶的鼻子就开始吼:“脸?你怎么能让他伤了脸!你难道不知道他就那脸值钱吗?”
子伶满眼恐惧的摇摇头:“不、不知道。”
清池在气头上,将包扎好的子伶丢给莺儿:“好好看着他,说不准下次他就被塞回到他娘肚子里去了。”
莺儿不明其意,子伶倒是一脸的惆怅:“师娘,你咒我呢!”
清池瞪了他一眼道:“你还需要咒?自个儿拎着脑袋往阎王爷的铡刀上送,上赶着轮回呢?”
子伶不服气的嘟囔了句:“你生你那狼崽子的气,也不能都发在我身上啊,我招谁惹谁了……”
“我瞧着你是不疼了。”清池对着子伶抡起了拳头,恰时被叶苏拦下。叶苏对着莺儿使了个眼色,莺儿急忙带着子伶去了另外一个帐篷休息。
叶苏拉着清池走到无人处,对她道:“你跟个孩子发什么脾气?”
虽有不甘,可叶苏依旧道:“你那灵宠厉害的很,我不是对手。想来在大荒中他也能应付。即便你担心,你大可将他召回。”
清池未加思索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是不能。命印残缺,主宠命脉毫无感应。你让我如何召回?”
来时预想过很多可能性,可叶苏万万没想到过清池的命脉开启会被半途阻断,命印因此残缺不全。这无疑表示,清池如今依旧是与普通人无异。那么巫月族人活不过二十三岁的诅咒依旧在她的身上有效。此刻叶苏顿然领悟族长叶海给清池算的那第三个大凶之卦,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