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盯着其中一匹黑鬃烈马毫不犹豫道:“古云:耳如撇竹,眼如鹰目,尾如垂帚,银麞之脊,麟腹虎胸。好马!”
清池嘴角轻抖呵呵两声道:“古云个鬼,你大可只说最后两字。”
“好马。”狼君又重复了一遍。
清池在马厩前来回踱步:“既然是好马,只看着是不是有点不过瘾?去北荒路途遥远,单凭我们这两条腿非废掉不可。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你说我们应当如何?”清池对着狼君笑眯眯的眨了眨眼。
狼君又岂会不知她的想法随机回应:“偷两匹?”
“什么偷?那可是不正当的行为,不能做。”
“那要如何?”
清池诡秘一笑道:“借!”
清晨,鸡还未鸣何笑便冒着被揍的危险敲响了太子龙煜的房门:“殿下,我们遇到了点麻烦。”
何笑将一封折好的信递给龙煜,对方接过看了一遍转头问:“几匹?”
何笑对他伸出了两根手指:“两匹。”
“哪两匹?”
何笑颤抖着回道:“踏云和清风……殿、殿下!”
何笑急忙扶住差点晕过去的龙煜,对方后槽牙咬的咯咯响:“可真是会挑,那可是皇兄送我最好的两匹马。”
“是属下失职,未曾料到竟有人明目张胆的在这荒郊之中偷马。”
龙煜指着信上的字道:“什么偷?上面明明写的是借。不过那踏云可不是随便就能让人骑得。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何人有这种能耐竟然能将踏云给无声无息得牵走。走,我们去北荒,等着他们把马还回来。”何笑暗自摇头,自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迷之自信太过了些。
早已跑出数百里的二人此刻正悠闲的在小溪边歇息。清池拍拍那正在喝水的马儿道:“这马着实不错,只是与风牙比起来不仅慢还颠簸了些。”她看向狼君又问句,“你说那龙祈太子发现少了两匹马会不会生气?”
“会。”狼君一如既往的诚实。
“那他们会追上我们吗?”
狼君又道:“不会。”
“为何?”
狼君抚摸着身前的黑鬃烈马嘴角挑起一抹自信的笑:“马不行。”
清池也跟着笑起来,她倒没想到狼君竟然会的东西不少。不说别的,相马这块儿绝对不差。这让她对狼君的过往越来越好奇了。
两个月后。
清池二人牵着两匹马站在峰顶迎着咧咧寒风眺望远处。脚下是垂直的陡崖已是绝路。
清池不禁感叹:“这是什么鬼地方?”
狼君面色平静道:“北荒。”
脚下的陡峭山体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将山前和山后分割成了两片截然不同的地域。一边是鸟语花香玉树葱葱的深林,而另一边却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渺茫荒漠。别说什么人,连棵像样的树都看不到。
这时崖下出现一支马队,他们从另一个方向穿过山体慢慢消失在荒原中。眼神儿甚好的清池一眼就认出了马队中的一人:“那不是龙祈太子吗?他们竟也到了此处。看来脚程也不慢嘛。”
狼君心想,不是他们不慢,是他二人走了好多冤枉路。
“对了,他们怎么下去的?”瞅着脚下万丈悬崖清池皱起了眉头。
狼君叹了口气:“你应该问,我们是怎么上来的。”
经此提醒,清池连忙回头看自己身后来时路。哪还有什么来时路,只有悬石陡崖延伸至葱郁的树林。
“是啊,我们怎么上来?我们干嘛要爬上这里来?”
清池问他?他又该问谁去?狼君又叹了口气,若非一路上都跟着清池走,他二人早在半月前就该到了此处。明明是个连方向都辨不清的丫头却非得做这领路人,怎么劝都劝不住。他也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面上刀山下火海。期间弯路没少走,误会没少生,架更是没少打。原本只要拐个弯就能走入平坦大道,穿过眼前山体进入荒漠。而这姑奶奶硬是对着马儿一鞭子下去奔上了这悬崖峭壁。狼君倒是想拦住,对方却连个说话机会都不给。此时此刻那两匹马儿的腿都还在抖。
狼君心下轻念着“罪过罪过”,抬腿便跃上不远处的一棵高树。本想借着咧咧寒风吹散心中郁结,谁知清池一个大嗓门差点让他摔下树来。
“大冷天儿的你站那么高干嘛?”
狼君不知作何回答,只道:“看风景!”
清池翻了个白眼:“冻不死你!赶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