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开玩笑的吧?”商白玉道。
萧元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苏行过来了。
“哄睡了?”萧元白问。
苏行点点头。
“和小时候一样吗,古灵精怪的。”萧元白笑。“早听你说起她,没想到今日才见到。她居然,一直就长在南阳。”
“我还是不信、这么多年了。不会、不会是她。”商白玉依旧难以置信。
“永宁的左臂上有一条长长的疤,是小时候从树上摔下去的时候划地,”
“她的左肩后面,小时候烫伤了。后来有一年永津城来了一位南诏的师傅,将疤痕刺了一朵梅花的形状。”
萧元白艰难开口。他比永宁县主大4岁,永安县主比她大5岁,可是她身上的这些伤,都和他们有关。
其实还有别的许多的伤,多到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后来永宁县主丢了,永安县主的执念也消散了,再回头,才发现,好多事情,全是误会。
随着年岁渐长,萧元白和永安县主心里除了觉得对不起永宁,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彼此。在最爱的人面前,他们早早的就**了自己人性最恶的一面。
“西西已经睡着了。”苏行道
“我、我要去看!”商白玉喃喃道。
她往房间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永宁县主,她当然记得。小时候特别黏她的一个小丫头,又懂事又可爱,笑起来像个小天使。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丢了。
她‘假死’离开永津之后,遇到差不多年龄的小姑娘,总会忍不住想起她。看见眉眼像的,还会让人去查一查。
景阳郡主,定安侯府,皇上,还有永安县主和荣郡王府。这么多人找了十二年,杳无音讯。结果突然一下就找到了,还就在永安县主眼皮子底下。
没过多久,商白玉就回来了,神情严肃。
“确认了?”萧元白问。
“是,是她。可是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啊?”商白玉看向萧元白。
萧元白则是看向苏行,他是看到宁西之后才认出来的,并且还是因为宁西那张脸像极了景阳群主。那苏行呢?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并没有见过小时候的永宁县主,也没有见过景阳郡主。
“我猜的。”在此之前苏行就已经想好了说辞:“你收到信上,说是二皇子的人为永宁县主之事已到永津。又说二皇子最得力的人是阉人,我突然想起那天和西西一起在白玉酌门口见到过他们。”
“还有之前,清远先生第一次见西西的时候,总觉似曾相识,可惜他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不过他倒是很喜欢西西。”
“还有西西小时候刚到家里的时候,明明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言行举止处处都和普通人家的姑娘不一样。那时候我娘就说她恐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
“宁西、这个名字、”萧元白问,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联想的。永宁。萧元西。所以她是记得的吗?她也应该记得,皇室中人从小接受的教导本就不同,她小时候又早慧。走丢的那年,已经六岁多了,应该是记得的。
所以,她记得,又给自己取名叫宁西,却不回永津城...
“是她自己说的。西西是我阿爹十年前从外藩人手里买下来的,买回来的时候,除了记得自己宁西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苏行道。
“十年前......竟然是十年前吗!”萧元白只觉得自己心已经快要被自责和罪恶吞噬了。永宁是十二年前丢的,却是十年前才来到苏家。那么中途的两年,她去了哪里,一个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女孩,遭遇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失忆。
萧元白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如果这一切,被永安县主知道了....他根本不敢想象。
这些年,找妹妹是永安县主的执念,也是她活下去的信念。人找到了,她心里的那口气,只怕也要散了。尤其是宁西之前的经历,并不算好。
桌上的蜡烛燃尽,天边开始出现第一抹白的时候,萧元白终于下定了决心。
“苏行,将你的家人安排去永宁城吧,你也去永宁上学。永宁的身份先不要和她说,先让她和永安见面接触”
“我会派人保护这里,但是最好,她也去永宁城吧。”
听见这话,一直不说话的商白玉却是气笑了:“萧元白,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怎么,赵将军的死是你造成的还是定安侯府造成的?定安候府也是几代忠良,怎么,是欠了你们萧家吗?”
“还有永宁,同样姓萧,同样是景阳郡主的女儿。怎么,永宁就该事事让着她萧元若吗?萧元白你能公平点吗?
“这样看下来,永宁当年走丢应该和你们脱不了关系才对!”
扔下最后一句话商白玉气鼓鼓地走了,苏行也干脆回房照顾宁西。
不欢而散。
屋里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