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一双耳通红。
长这么大，她不是第一个说想要保护他的女生，只是上一个说这句话的女生身份太过微妙，让他看夏梵的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
夏梵浑然不觉，看了一眼时间：“我先回去上班了，走了。”
他习惯性地点点头，等回过神想叫住她的时候，她已经在很远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单薄高挑的背影。
她穿了一件碎花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深酒红色的毛衣，依稀记得领口还有一个蝴蝶结。裙摆拂过她的小腿，纤细，白皙。
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她低着看着手机，很少抬头，好几次都险些撞上旁边路过的行人，只有过马路的时候，会看看左右。
他皱起眉头。
走到地铁站，她长吁了一口气，将手机靠近嘴边：“可乐，乔云一的稿子我审完发你邮箱了，开始制作吧。”
对方很快回复了她，她这才收起手机，看了一眼沿途的景色。
她比他想象中更认真也更莽撞，让他第一次感觉到真实。
两人一起上了地铁，线路是一条环线，无论走哪边都可以回去，只是多几个站的问题，他拉着吊环，隔着四米左右的距离在人群中悄悄看着她。
她背倚着门侧的扶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漆黑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起来有些落寞。
他想起和她的每一次相遇，突然觉得她也变得普通起来，那些被传言赋予她的光环都没有了，也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
她拿出手机，插入耳机，随后转头向他站得位置看来。
他心虚地低下头，迟迟不敢抬头，等再度抬头向她看去的时候，原来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人了。
他心里说不出是遗憾还是什么，总觉得心里好像是空了一块。
“喂，”一只手猛地从后拍了他一下，他吓了一跳，回过头只见夏梵一脸疑惑地站在身后：“你变态啊？”
四下的人听见变态两个字纷纷向他看来。
他难为情地捂着脸：“你能不能小声点儿？”
“你跟着我干什么？”夏梵不解。
“顺路。”
“那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在想需不需要和你商量一下连载的时间。”他眼睛连着眨了几下，后来，夏梵才知道他每次说谎都会这样，但此时并没有看出任何异样，“但感觉你好像有心事，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你。”
夏梵顿时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因为我那句话爱上我了呢，吓死我了。”
他盯着她，眼睛连眨了几下。
“你想把连载的时间改到什么时候？”
“我怕你们做不出来。”
“应该没问题。”她拉着他旁边的手环，重新将耳机塞回耳朵里，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被盯得心里发虚，取出一只耳机在他面前来回挥动了一下。
他接过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一首轻缓的民谣，让周遭的一切变得缓慢起来，他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漆黑的隧道：“夏梵，你有男朋友吗？”
她并没有听见。
对面的公共屏幕上播放出青柠漫画的广告，上面闪过很多她熟悉的漫画，最后定格在魏清的脸上。
年轻英俊的男人不苟言笑的盯着镜头，成熟稳重的眉眼间夹杂着一丝少年气。
她下颚抬起，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眼神里如有星辰坠落：“你说什么？”
她眼睛里的光，让他说不出一句话，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屏幕上的魏清。
她拍下一张照片发给魏清：“你还挺上镜的。”
***
昏暗的光线下，魏清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蒋澄在和幻想漫画的人接触，不知道有什么动作。”许真坐在他对面转动着转椅，“是想把资源卖给幻想漫画还是手里的股份呢？”
魏清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没听见，一直没回答。
“对了，蒋澄提议月底全公司去参加两天一夜的户外拓展，你觉得怎么样？”
“去吧，让行政拟策划案吧。”
许真揶揄：“你一贯不是蒋澄提议什么，你就反对什么吗？”
“我从来没有反对蒋澄，”魏清鲜有的解释：“只是他的提议不合理。”
“那这个提议就合理了？月底刚好是各个部门最忙的时候……”
“合理的。”打断他以后，魏清又一次陷入沉默。
在青柠漫画的这些年里，他就一直是这样，凡事藏在心里，什么都自己扛，许真早就习惯了他的逞强，也难得多说：“行了，跟你传达到我就走了。”
魏清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叫住他：“对了，红石音乐节的负责人拿了十张门票给我，你要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