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邝野起身上了个厕所。
紧接着,刘明熙结束了跟蒋政绪的聊天,松开西装扣子,起来跟了出去。
张嘉担心地掐住顾健泓正在啃鸭头的手臂,鸭头崩出来的汁水瞬间呲在了顾健泓脸上,顾健泓深呼吸一口气,拿过纸巾擦了擦,气急骂:“张嘉,你再动我,我就把你从楼上推下去。”
张嘉忙松手,“对不起啊,学长,这个修罗场法力波及太广了。”
顾健泓放下筷子,想了想,“ 放心,你邝学长能打赢。”又放心地啃鸭头去了。
厕所。
邝野低头洗手的时候,刘明熙灭了烟过去,打开旁边的水池,水声哗啦,男人低沉的声音伴着水流声听不太真切,“你跟赤赤认识几年了?”
不过他还是听清楚了。
邝野瞥他一眼,眉梢一吊,开始满嘴跑火车:“小时候睡过一张床,满打满算二十来年了吧。”
刘明熙:“你才二十吧?”
邝野把水关了,好笑地看着他:“娃娃亲。”随后抽了张纸巾,将停留在手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后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双手环胸靠在洗手台上,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我们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也想来参与见证一下?当然我不建议我们三个生活在一起,人多热闹。”
刘明熙忽然觉得自己小瞧了这小子。
他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蒋政绪今人厌烦的自负,也没有齐思淼和周远的谄媚巴结,更没有顾健泓那股傻憨气,不卑不亢的态度,就却又带着独一份的自信和孤傲。
嘴上不说,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却捏住了你的七寸。
刘明熙觉得自己从商这么多年,都没遇过这么精的,到底年轻,还带着一股浮躁,但他身上可塑性很强。
选对了,功成名就;选错了,碌碌无为。
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让刘明熙很兴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能让他兴奋的对手。
“可是你们退婚了。”
说完,刘明熙转身也靠在洗手台上,低头点了支烟。
邝野低头叼烟,没点燃,听见这话,抬头看他一眼,把烟取下来,捏在手里漫不经心地说:“退婚又不是离婚,您是觉得您有希望吗?”
刘明熙笑了下,从容不迫地掸了下烟灰:“我换一种方式说,毕业后,我会把她带进我的公司里,她愿意的话我甚至还可以送她出国进修她的音乐梦,你呢?出国留学还是帮人打工?还是你可以自私到让她放弃我这儿的高薪工作跟你去创业打拼?你真觉得你们的孩童时期的玩笑话能扛得过这些?”
邝野将手里的烟揉断丢进垃圾桶里,一言不发离开。
司赫接到邝野短信的时候,张嘉正搂着顾健泓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相声呢,桌上的手机就震了。
1条新信息来自邝野。
光看到这句话她就觉得不太妙,司赫若有似无能感觉刘明熙对自己的特殊,但他又发乎情止于礼的让她无法主动去提这事儿,两人在之前刘明熙那句“赤赤,我们不用这么生分的。”之后其实就减少了联系,司赫也几乎不再给他打电话,将他当作一个完完全全的长辈去看待。
但是感觉有些事情,开始发展的越加不可控。
她点开短信。
邝少爷说——
“出来。”
简洁有力,是他的口吻。
司赫回:
“我才吃两口。”
邝少爷又回——
“这么快就给刘明熙省钱了。”
司赫键盘都恨不得敲碎了——
“我他妈这就出来,你给老娘等着。”
司赫跟张嘉嘶嘶两声,张嘉立马就懂了,刘明熙还没回来,发了条短信过去。
“刘总,我身体不舒服,先回酒店休息了,今天谢谢您的款待。”
良久后,刘明熙回:“在门口等我,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邝学长会送我。”
然后便再也没回了。
邝野靠在路灯下抽烟,人本就高,还站到花坛边的牙子上,后背靠着白色路灯柱古吞云吐雾。
司赫过去的时候,他把烟掐了,回头看了小姑娘一眼,插着兜从花坛牙子上下来,抖了两下,“隔壁大爷都下完一盘棋了。”
司赫看着他薄薄的t恤,跟上,“您老出门不看天气预报的吗?”
邝野看她一眼,忽然抬臂勾着她的脖子把人拉到自己身边,臂弯间都是男人炽热的余温,据后来回想,当事人司赫同手同脚走了很长一段路,而且自己没有发觉。
邝野低头看她,顺手又把她外套上的挂帽给扣上,“冷。”
司赫楞楞的把抓了下帽子,“嗯。”
走了一段路,邝野拦了辆出租车,打开门,司赫被他塞进去,随后长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