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个下午,陆倩琳显然还不够尽兴,又跟他们提议:“我们去唱歌吧。”
王念表示随便。
邝野看了眼司赫,后者不拒绝但也没同意:“要不你们去吧,我有点困了。”
陆倩琳不肯,抱着她的胳膊:“你在那睡也一样啊。”
这时林霖突然把手搭在陆倩琳手腕上,“我和你们去。”
陆倩琳还想说什么,结果被邝野打断了,“那就这样,我送她回去。”
王念:“那你一会还来吗?”
“看情况,我不来你们三个正常玩。”
“邝阿姨邝叔叔不是出差了吗?你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大家一起玩呗。”
“过会儿再说。”
“行吧。”
五人在网吧门前分道扬镳。
冬日的黄昏把几位少年的身影拉的绵长。
两人沿着并排的枯树枝往回走,司赫把衣服还他,“降温了。”
一出来,那风刮得确实有点儿冷,旷野伸手接过,套上。
两人沿街走过好几条胡同,司赫好奇地几乎每条都往里看一眼,“之前偶然听人说,哈尔滨的每一条胡同都很特别真的假的?”
邝野双手抄在兜里,低头走,顺着她的视线扫了眼,点头:“半真半假。”
“我想听你讲。”
邝野看过的书多,乱七八糟的点子也多,每每跟他出来,司赫都能从他嘴里听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主要是他都能把这些说的生动又有趣味,反正从他嘴里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得。
“你上回说门口那家卖红肠的爷爷是贵族是真的吗?”
他又恢复子惯常的笑,“真的,他家满清贵族,战争之后家道中落,做个生意谋生省的饿死,就这么祖辈传下来的。”
邝野说这些的时候可信度感觉非常高,司赫偶尔会觉得这人是在诓她,每回听完都会回去上网查个一会,发现这人在讲这些事真不含糊。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路。
等到了胡同口,天也暗,路灯打亮,少年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司赫对他说:“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快回去吧。”
“走了,赤赤。”
邝野说完,然后潇洒转身。
司赫回到家的时候,苏玲燕刚做好晚饭,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是赤赤回来了吗?赶紧吃饭——”司赫一步一步蹦跶到厨房,等她站在苏玲燕面前时,她觉得苏玲燕眼睛都亮了,“妈呀我家孩子开窍了,知道美了。”
这事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往大了说就是孩子有主见有想法,懂得如何放大自己长相上的优点,可伴随着这些的同时,一个高中生且有高考压力的高中生,某种审美意识已经突破了萌芽阶段,说明她已经处在危险的边缘。
“你跟妈妈说,学校里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没什么啊?我剪这个不好看吗?不好看我就拿卡子夹起来,就像这样。”说完她自己还把头发往上/撸。
苏玲燕说得比较委婉,“那是什么突然让你在这个时间段选择剪刘海呢?以前我带你去你都是很抗拒。”
“您是不是觉得……我到了每个青年人应该有的叛逆期?”
即使苏玲燕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司赫早就猜到了苏玲燕会这么问,但等到真正面对面说这些的时候,尽管苏玲燕是心平气和的态度,以及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不像有些人家家长的斥责,她还是心里有点不服的。
“我今晚去林霖家住,别担心我。”
这句话说的很轻,但却额外重。
事实是,司赫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竟走到了邝野家楼下。
邝野刚洗完澡洗完头,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时候,一打眼透过浴室的窗户,看到自家胡同墙角角落,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路灯照的通透,在二楼,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一套在白天见过的衣服。
擦毛巾的手缓缓停住。
下一秒,楼道里穿过一个虚晃的身影,而带着余温的毛巾则孤零零地铺在浴室地上。
其实就这件事来讲没有什么值得委屈的地方,可就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可是经由他一说,好像所有事物的本身。
都反了过来。
——摘自微博@赤赤《司赫的不完美日记》
正遇饭点,胡同里飘出袅袅的饭香。
邝野拉开铁门的同时,墙角的小姑娘蓦然抬头,脸上还挂着两抹干透的泪痕,一脸委屈惊措的看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两秒,大概是意识到什么,司赫又猛然低头,慌乱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看到邝野那张脸,她才惊觉,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想站起来可蹲的时间有点久,脚下一麻,反倒结实坐在地上。
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