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还注前冲,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少年声音如一道晴空霹雳,一下把她拉回到现实世界。
算了,时间还是快点走吧,高中之后别见了。
医务室的医生开了单子,眼睛有点出血,得去医院拍片确定有没有伤及到视网膜。
等她拍完片出来,天已经黑了,旷野坐在门诊的长椅上,大概是最近真累了,他阖着眼在休息,旁边放着他俩的书包,兑叠在一起,莫名的萌生一种安全感,少年的胳膊一条笔直敞着,另一只曲着,垫在脑后。
她知道他最近在熬夜准备期中考,还有期中考试后的化学竞赛联赛。化学老师曾在班里说过,联赛只是试水,高一想拿奖的很难,尤其是分量很足的奖项,只能先过去探探风,但他对邝野充满了信心,希望他能一举拿下省一,进入省队,再通过相关考核考试进入国家队,这是他给邝野树立的目标,也是整个化学组对他的期望。
但好像,从来不是邝野自己的。
他身上所承受的,远远不是他们看见的。
王念说他最近晚上都是三点睡,早上六点起,刷卷子刷到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任何人都没资格说他不努力。
司赫走过去,尽量不碰到他,刚坐下,人就醒了,睁开眼,声音沙亚又低沉,“好了?”
“你再休息会,结果还要等半小时呢。”
她悄声细语,怕惊扰他。
邝野揉了揉脖子,人又住后靠了靠,活动完颈椎侧身看她,“我看见你体检报告了,在杨远办公室。”
司赫不由紧张起来,“然后呢?”
“首先声明,我是不小心瞟了一眼,”邝野看她冰袋捂眼睛的位置有些偏移,拍开她的手亲自操作,“那天磕到很疼吗?”
司赫双手交叉,指骨嘎达响了几声,“正常是不会的,除非太痛了。”
“手术的时候你多大?”
“十来岁?好像吧,初一的时候,那个手术太疼了,”司赫说疼的时候还在浑身打哆嗦,“你应该没见过那个引流管,那么长,插进后脊骨,嘉嘉在我旁边哭的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
邝野手肘拄着椅背上方,“那你哭了吗?”
“哭了呀,6-8小时的手术哭了好久呢,手术床单都让我抓破了。”
眼瞅着少年脸色微青,司赫立马说:“都过去很长时间了,真没事,还有,我很自立自强的,你最近一段时间先把自己的竞赛搞好,我这抄不抄笔记无所谓的,竞赛多大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别分心。”
医院的走廊里,都是浓烈刺鼻的药水味,灯光晦暗,还时不时响起机器叫号声。
就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司赫用一种饱含温柔的眼神,看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收回目光,语速很慢的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司赫踌躇半晌,发现邝野左手用力捏了两下右膀,企图自己按着冰袋,手指尖刚碰上旷野手背便缩了回来,“我自己来就行。”
“你手上力度没个轻重,本来眼里就充血,你一捂再直接进手术室。”邝野拿下冰袋,上半身前倾,没一会又给摁上了,“再敷会。”
司赫嗯嗯啊啊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给你抄的重点题型看了没有?”
“看了,还挺全的。”
“肯定的啊,我托了好大一圈关系帮你搞到近几年的高频考题呢,”她拍了拍邝野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竞赛加油。”
模样略显滑稽。
邝野正过身,后脑勺抵着墙面,合上眼,但也能看出来心情不错,片刻后应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