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中,整个教室都蔓延着紧张的气氛。
而在这紧要关头,司赫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好像有点看不清了。
大概是从某节数学课开始,黑板上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有了重影,每次都得被迫性伸长脖,像个小鸭子一样探着头,眯着眼儿,才能看清。
久而久之,抄笔记成了一件费动的事儿。
小姑娘有的时候还犯懒,写着写着就摔笔。
再想想旁边这位少爷,笔就没动过。
晚上回家吃饭,司赫看着碗中的小山堆,跟苏玲燕提了配眼镜的事,苏玲燕端着碗,往司少嘉碗里夹了块排骨,“你近视了?”
“好像是有一点。”
苏玲燕转身,把客厅灯又调亮一个瓦数,“这样呢?”
这回反倒司少嘉眯眼了,“妈,我不行,太亮了。”
“你别说话,”苏玲燕把客厅灯亮度调回到一开始,坐下来说,“天天让你早点睡,你不听,非要学到后半夜,完了,这好看的小脸蛋上戴眼镜——”
司赫知道苏玲燕这是在开玩笑,“我嫁的出去。”
“你现在坐在第几排?”苏玲燕问。
“最后一排,位置宽敞风景好,你女儿随了你,个子高,我要是坐在第一排后面人看不见,咱不也得为后面的人着想?”
苏玲燕回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日历,“赤赤听话,再过两天妈妈休息,妈妈带你去配个好的。”
司少嘉看司赫递给他一个眼神,放下筷子说:“妈,我的也有点。”
“带,都带,一个两个小败家子。”
饭后司赫回到自己卧室,心想好在说的快,要不然苏玲燕一个换位置她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她依旧有些看不清,但好在这些知识点她都是在假期的时候学过,捡的话也好捡。
最先发现问题的话还是邝野。
这天午休,邝野跟王念打球浑身湿透回来,看见司赫趴在位子上算一道题,一道很复杂的例题,算的速度要比往日里慢了些。
邝野就站在一旁看着,把球丢给王念,拎起桌上的水,灌了两口,拧上瓶盖,“这题你不应该不会啊?”
司赫趴在桌上,手里还握着笔,“解是解出来了,但验证回去就不是那个答案了。”
邝野见她这提不来神的态度更来气,矿泉水瓶在她脑袋上一敲,“综合题,难度比往常多个两颗星,这你就不行了?”
司赫不搭理他,接着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心也是凉了半截:“你行你来。”
邝野抽抽嘴角,把她习题集抽到自己面前,“行了,坐过来,我算一遍你看着。”
司赫乖乖凑过去,“你要是也不会呢?”
“就没有你哥我不会的题,还有,不会你问我啊。”
“您老人家都要忙的晕头转向了,哪有空帮我?”
邝野最近的竞赛班预选确实强度很大,不光周末补课,连晚上都被老师强行扣下做题,虽然明年才能参加比赛,但是老师对邝野的期望很大。
“我你就别操心了,先管好你自己吧。”
少年哼唧一声说。
没过两天,邝少爷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吃完午饭把司赫拎回教室,把人按在凳子上,自己则抱着臂靠在后门的门框上,开门见山道:“你最近老眯眼睛,是不是有点看不清?”
司赫叹一口气,点头道:“有一点,其实也还好,就数学字儿小她还老挤在一起写,我也就有的题感兴趣了就抄,抄的来气就不抄了。”
邝野低头睨她。
“跟你妈说了没?”
司赫:“说了。”
“她怎么说?”
“她上班,过两天有假了带我和嘉嘉去,让我再忍忍。”
“还有呢?”
“你都不知道有多险,要不是我嘴快,我就要被换位置了。”
“那你怎么想的?”
邝野听完眉头一跳,拉开椅子坐下,转向她。
当然不想换。
“你不是有私房钱么?”
那钱是有其他用处的,苏玲燕说让她忍两天,就一定会带她去配的,如果自己不声不响去配了,虽说苏玲燕让她自己分配奖金,但怎么想自己去配都不是什么好事。
邝野似乎也能明白,冲她一点头,“懂了。”
说完,插着兜站起来。
“你去哪儿啊?”司赫冲着那高大,走路一晃一晃的背影喊。
“撒尿。”
果真,关系好了,说话也不见外了。
可能少爷身体不太好,去厕所去了一个多小时。
邝野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几张演算纸,司赫刚睡醒,看见他把演算纸往桌堂里塞,丢了杯奶茶给她,“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