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瑾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赵镇长,我们不是给上级添麻烦,而是这条路已经严重制约了李解元及周边几个村的发展,甚至影响到脱贫成果的巩固!”
“合作社的菌菇运不出去,订单违约,口碑下滑,损失的是全体村民的利益!”
“修路也不是我们李解元村一个村的事,而是关乎青山镇西北几个村共同出行的民生工程!”
“镇里能不能至少先立项,帮我们向县里争取一下?”
“而且我们村已经做了初步预算,只要镇里能帮忙协调部分资金和审批手续,剩下的我们村可以自筹一部分,再争取点县里的扶贫项目资金……”
“哎呀,怀瑾同志!你不要急嘛!”赵耀阳摆摆手,打断了他,“程序就是程序,困难就是困难!”
“修路这件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要上镇党委会研究!”
“这样吧,你先把报告留下,我们研究研究,等有机会再上会讨论讨论!”
研究研究?讨论讨论?
许怀瑾心里冷笑,这分明就是拖字诀!拖到不了了之!
他知道跟赵耀阳多说无益,直接起身,“既然赵镇长有难处,那我去找找宋书记汇报!”
赵耀阳嘿嘿一笑,不阴不阳地说:“哎呀,真不巧啊!”
“宋书记被选派到省委党校学习去了,这次是封闭学习,得三个月呢!你可见不着他!”
“现在呢,镇里是王副书记临时主持工作。”
许怀瑾心里一沉,宋书记是一把手,也是唯一能够拍板定此事的人,可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赵耀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摆出送客的姿态,“许怀瑾,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还是先回村,把村民的工作做通了再说吧!等宋书记回来,你再找他汇报!”
许怀瑾知道赵耀阳这是在故意推脱,还想再开口争取一下,不料对方却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喂,办公室吗?把上周的文件送过来一下!”
明摆着是下逐客令了!
许怀瑾无奈,只能拿起报告,转身走出办公室。
他没有服输,立刻转身去了党委副书记王胜利的办公室。
王胜利倒是很热情,又是倒茶又是让座,仔细听了许怀瑾的汇报。
但一提到具体支持,王胜利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皱着眉叹气道:“怀瑾同志啊,你的想法很好,我也很支持!”
“但是……你看啊,这么重大的项目,涉及这么大笔资金,宋书记不在家,镇长县里也还没配,我一个党委副书记,实在是不好拍这个板啊!”
“要不……你们再等等?等宋书记学习回来?”
“或者……你再跟赵镇长好好沟通沟通?他分管乡村建设,意见很重要啊!”
王胜利话说得客气,但意思很明白,他不想得罪赵耀阳,不想担责任,只想和稀泥、守摊子!
许怀瑾走出镇政府大门,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凉了半截。
跑了一下午,自己碰了两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赵耀阳是明目张胆地推脱,王胜利是畏首畏尾地推诿。
宋书记又不在,这修路的第一步,还没开始就几乎被堵死了!
他骑着摩托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想起仓库里堆积的菌菇,还有村民们或质疑或期待的眼神,心里的憋屈和不甘像潮水般涌来。
难道就因为没人支持,修路的事就要半途而废?
难道李解元村就活该被困在这条烂路上,永远富不起来?
镇里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去县里!
他就不信,这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就真的办不成!
当晚,许怀瑾把陈明叫到村委办公室,两人对着修路预算表和可行性报告熬到半夜。
他们把能想到的细节都补充完善,尤其是把道路不通对周边几个村农产品运输的影响、对乡村振兴的制约,都写了进去,突出这是西北片区脱贫致富的关键一步,不仅要算经济账,更要算政治账、民心账,力求打动领导。
许怀瑾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安排道:“明子,明天我去县交通局试试,你在村里盯着点合作社。”
“要是有经销商催货,先好好解释,就说咱们正在想办法解决运输问题!”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许怀瑾就跨上摩托车,揣着报告直奔清源县城。
六十多里的道路坑坑洼洼,颠簸的摩托车一路“哐当哐当”响。
等他赶到清源县交通局门口时,他已是满头满脸的灰,汗水淌下来,在脸颊上划出几道泥印子,挺括的白衬衫也沾满了尘土。
许怀瑾停好车,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局长办公室在三楼。他找到门牌,刚要敲门,旁边办公室走出一个年轻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