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蹲在木箱后,指尖在地上画着简易的地形图。她观察了半个时辰,摸清了侍卫的换班规律:每隔一刻钟,侍卫会转身去船舱后方便,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悄悄从腰间的包袱里摸出雄黄粉,洒在周围的草丛里——雄黄粉既能驱虫,遇到危险时,还能撒向敌人的眼睛,为自己争取逃跑时间。
终于,侍卫转身的瞬间,沈清歌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脚步轻得像猫,贴着舱壁的阴影往舱门跑。指尖刚触到铜锁,就听见里面传来李尚书尖利的嗓音:“赵德海那边已被大理寺盯上,这舱私盐必须今日运走!延误了时辰,咱们都得去天牢里过年!”
“大人,靖王的人还在码头巡逻,要是被他们发现……”一个下属的声音带着怯懦,显然对靖王心存忌惮,“听说靖王的暗卫个个身手不凡,咱们这点人,怕是拦不住。”
“怕什么?”李尚书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沈清歌的心脏骤然缩紧,指尖从袖口摸出银针,轻轻插进铜锁的锁芯。这锁的构造与母亲医案里画的一致,她按医案里的“巧开锁具法”,轻轻挑动锁芯,“咔嗒”一声轻响,舱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舱内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昏暗的船舱里,私盐被装在粗麻布袋里,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盐粒透过布袋的缝隙漏出来,在地面积了薄薄一层,泛着冷白的光;角落里还堆着几箱炸药,引线露在外面,被海风一吹,轻轻晃动,随时可能被点燃;最让她心惊的是舱壁上挂着的账册——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私盐交易的明细,用朱笔标注的日期和数量格外刺眼:“天启二十二年春,私盐三千斤,换北疆战马五十匹,交易地点:通州西港芦苇荡”“天启二十三年冬,私盐五千斤,贿赂户部官员白银千两,收款人:李修远(李尚书本名)”……每一笔交易都清晰可见,末尾还盖着李尚书和赵德海的私章。
“小姐!”茶寮里,春桃看见藏青短打的侍卫突然往丙三舱聚集,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要摸出信号哨,就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暗卫从窗外闪过,对着她比了个“稍等”的手势——那是萧澈安排的暗卫,负责在茶寮外接应。 沈清歌飞快地将账册从挂钩上取下,塞进怀里,刚要转身离开,后颈突然被一只粗粝的手掌扣住,带着汗味和鱼腥味的气息喷在耳畔,冰冷的刀锋贴着她的咽喉,寒气顺着皮肤往骨缝里钻:“沈小姐,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李大人早就等着您呢!”
“抓住她!” 喊声刺破晨雾,四面八方涌来黑衣侍卫,手里的钢刀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沈清歌团团围住。扣住她咽喉的是李尚书的贴身侍卫,满脸横肉,眼神里满是狠厉:“大人说了,只要抓住你,就赏咱们百两银子!这丫头怀里有账册,谁都别抢!”
沈清歌的大脑飞速运转,指尖悄悄摸向袖口的银针。她故意示弱,声音带着颤抖,还刻意咳嗽了两声:“我只是来码头采海货,你们抓错人了!我爹是沈府的账房,你们要是抓错人,我爹定会去官府告你们!”
“采海货?”侍卫冷笑一声,伸手就去搜她的怀里,粗粝的指尖几乎要碰到账册,“怀里藏的是什么?拿出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就在侍卫的手快要碰到账册时,沈清歌突然发力,手肘狠狠撞向他的肋骨。侍卫吃痛松手,她趁机往旁边翻滚,同时将三根银针往身后甩出——银针淬了麻筋散,精准射向追来侍卫的膝盖后弯,那几人瞬间跪倒在地,钢刀“哐当”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
“追!别让她跑了!”李尚书的声音从舱内传来,他穿着一身藏青官袍,手里握着折扇,却掩不住眼底的狠戾,“谁敢放跑她,我砍了谁的脑袋!”
沈清歌沿着舱壁往码头外跑,怀里的账册硌得她生疼,却不敢松手。晨雾彻底散去,码头的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往这边围过来,有人指指点点,有人低声议论,却没人敢上前帮忙——李尚书在码头的势力抬大,没人敢得罪他。
“小姐!”春桃从茶寮冲出来,手里拿着雄黄粉往侍卫脸上撒,黄色的粉末在阳光下散开,迷住了侍卫的眼睛,“快跟我走!暗卫在前面的芦苇荡等着!” 沈清歌趁机拉住春桃的手,往码头外的芦苇荡跑。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钢刀划破空气的“咻咻”声在耳边回荡,脚下的碎石硌得她脚底生疼,却不敢回头。
“抓住她们!”李尚书气得脸色铁青,对着侍卫怒吼,“那丫头怀里有账册,绝不能让她带出去!谁抓住她,我升他当码头统领!”
就在这时,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