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袖口这黑粉末是什么?莫不是去了腌臜地方,沾了脏东西?”
翠儿脸色骤变,慌忙把袖口往身后藏,指尖都在发抖:“不过是路上沾的灰尘!小姐多虑了!”她不敢再纠缠医案,转身看向妆台,语气又硬了起来,“夫人说小姐近日总熬夜,怕妆盒里的首饰受潮,让奴婢帮着整理,顺便把旧首饰拿出去晒一晒。”
沈清歌心里冷笑——来了。她故意慢腾腾走到妆台前,打开妆盒时,手指在底层梨花扣上顿了顿。这梨花扣是羊脂玉做的,花瓣刻着极细的纹路,是外祖母亲手雕的,母亲说这是“开生路”的东西,她昨夜看医案密语才懂,这“生路”指的是西港密道的机关。
“有劳翠儿姑娘了。”沈清歌掀开妆盒第一层,露出银簪、玉钗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只是这妆盒底层有暗格,是母亲当年亲手设的,里面放着她的陪嫁玉镯,我没敢动过。”
翠儿眼睛瞬间亮了,像看到猎物的狼,伸手就要掰梨花扣:“小姐说的哪里话!正是这样的宝贝,才该仔细保管——”
“不可!”沈清歌突然出声,声音带着几分急色,伸手拦住她,“这暗格机关只有我能开!母亲当年说过,里面装了毒针!去年有个丫鬟好奇碰了下,手肿了三天差点截肢!”
她说着指了指妆盒角落的小孔——那是她昨夜用细针钻的,特意磨出金属光泽,“你看,那就是毒针出口,一碰梨花扣就射出来,见血封喉。”
翠儿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白得像纸。她虽嚣张却也惜命,犹豫片刻只能悻悻收回手,嘴里嘟囔着:“既然如此,那奴婢就不碰了。”
可她没打算罢休,转身对两个婆子使眼色:“夫人吩咐了,要把小姐屋里的箱子都打开看看,免得藏了外人送的东西,坏了沈府名声!”
沈清歌点头应下,心里却在倒数——暗卫该行动了。 就在婆子伸手去拉衣柜门时,院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撞翻了水桶,紧接着是春桃的哭喊声:“哎呀!这水桶怎么这么沉!我的手都摔破了!”
翠儿和婆子们都吓了一跳,下意识朝门口看去。沈清歌趁机开口:“许是春桃笨手笨脚,又闯祸了。翠儿不如去看看,免得她把夫人送的杏仁酪洒了,辜负了夫人心意。”
翠儿本就心虚,听这话正好借坡下驴。她瞪了婆子们一眼:“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说着快步走出去,连桌上的漆盒都忘了拿。
沈清歌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厉色。她迅速走到案前,拿起水晶镇纸,指尖在梨花纹最密处按了三下——“咔”的一声轻响,夹层弹了出来,里面是医案副本的关键几页。她翻到记有硝石罐的那一页,用炭笔在页脚画了个带圈的“李”字——这是她和萧澈的暗号:“李”代表李三,带圈是“李三有动作,且与硝石相关”,若是加一点,则是“需即刻行动”。
刚把副本塞回夹层,春桃就端着空漆盒跑进来,压低声音说:“小姐,暗卫按您的吩咐撞翻水桶,还在翠儿裙摆沾了硝石粉——我把漆盒里的黑布撕了一小块,藏在杏仁酪碗底,那黑布上有赵府的‘海’字印记!”
沈清歌接过漆盒,掀开碗盖果然看到一小块黑绸缎,边缘绣着极小的“海”字——那是赵德海府里的标记。
“你等会儿送翠儿出去时,故意说‘昨夜听见西港方向有马车声,亥时左右,还听见人喊“快装,别耽误了”’,看看她的反应。”
春桃刚应下,翠儿就回来了,脸色比刚才更差,裙摆果然沾着灰黑色硝石粉。她没再仔细搜,只让婆子们随便翻了翻衣柜,就草草收场:“既然没找到什么,那奴婢就回去复命了。小姐若是想通了,愿意把医案交给夫人保管,随时派人说一声。”
走的时候,翠儿脚步匆匆,路过春桃时果然被“西港马车”勾住。她停下脚步厉声问:“你昨夜真听见西港有马车声?” 春桃故意装作害怕,缩了缩脖子:“是啊,我起来给小姐煎药,就听见巷口传来马车声,还有人喊‘快装,别耽误了时辰’,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翠儿脸色“唰”地变了,厉声呵斥:“少胡说八道!不过是赶车的路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着快步走了,连描金漆盒都忘了拿——显然是急着给王氏报信,怕西港的事被人察觉。
沈清歌站在窗边,看着翠儿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对春桃说:“把漆盒里的黑布和硝石粉包好,让暗卫送去靖王府——记住,走东边的狗洞,王氏在后门加了人。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