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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N坦然承认,他的目光纯净而直接,“从我出生起,我就能听见宝可梦们的心声。它们的喜悦,悲伤,痛苦,渴望……我都能听见。”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正因如此,我听到了太多被人类伤害、囚禁、利用的宝可梦的哭泣。它们的痛苦,如此真实,如此沉重。”
他的话语让x想起了自己幼年时目睹玛狃拉族群被人类驱赶、伤害的场景,想起了在等离子团囚禁下度过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那些记忆如同毒刺,深埋在他心底,是他所有憎恨与决意的根源。
“所以,”N向前迈了一小步,目光灼灼地凝视着x,仿佛要看到他灵魂深处,“x,在你执着于你那充满‘终结’意味的目标时,你是否真正静下心来,倾听过你身边这些愿意与你同行、甚至愿意为你分担黑暗的伙伴们……它们内心真正的愿望是什么?”
“它们真正的愿望?”x重复着这句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但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它们追随我,是因为我们目标一致。在这个污秽的世界里,我们不过是抱团取暖,共同面对敌人。”
“抱团取暖……”N轻声咀嚼着这个词,摇了摇头,“不,不仅仅是如此。我听到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它们渴望的,不仅仅是‘毁灭’某个目标,它们更渴望你的认可,你的关怀,它们渴望与你一同生存下去,在一个……真正和平的世界里。”
“和平?”x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这个世界早已被人类的贪欲腐蚀殆尽!和平?不过是弱者自欺欺人的幻想!只要人类存在,只要那永无止境的贪欲存在,宝可梦就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安宁!分离?”他锐利的目光直视N,“将宝可梦与人类分开,就能解决根本问题吗?那不过是逃避!将宝可梦圈禁在所谓的‘理想国度’,而放任人类继续在这个世界制造污秽与痛苦?那些被遗弃、被伤害的宝可梦的仇恨,就能因此而消失吗?”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与绝望:“唯有毁灭!唯有将制造这一切痛苦与不公的根源——那污秽不堪的人类本身彻底清除!才能从根本上斩断这无尽的循环!才能创造一个真正属于宝可梦的、纯净的世界!这才是真正的救赎!”
这是他与N最根本的分歧,是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N主张分离,创造一个宝可梦的理想乡;而他,x,主张彻底的净化,以破坏与终结,带来新生。
N静静地听着x激烈的言辞,脸上没有愤怒,只有更深沉的悲伤。他能感受到x话语中那几乎凝成实质的痛苦与绝望,那并非单纯的邪恶,而是源于深刻创伤的、扭曲的守护之心。
“毁灭……带来的只会是更多的痛苦,无论是对于宝可梦,还是对于像你一样,内心尚且存有温暖的人类。”N的声音低沉而恳切,“我见过太多因人类而痛苦的宝可梦,但也见过无数与人类建立起深厚羁绊、彼此治愈、彼此成就的宝可梦。强行将它们与珍视它们的人类分开,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而你想要进行的‘净化’……那将是席卷一切的灾难,届时,你所珍视的这些伙伴,它们真的愿意生活在一个由无数生命消逝换来的‘纯净’世界里吗?它们真的渴望那样的未来吗?”
他再次将问题引回了x身边的宝可梦身上:“问问它们,x。不要用你的意志去覆盖它们的真实想法。真正地,倾听一次。”
x沉默了。N的话语像重锤一样敲击在他的心防上。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伙伴。
索罗亚克感应到他的目光,转过头,猩红的瞳孔中映照出他的身影,那里面有关切,有依赖,有变强的渴望,但更深处,似乎还有一种……对于“未来”的、连它自己都未必清晰的期盼。
钳尾蝎停止了敲打尾钳,安静地趴伏下来,仰着头看着他,那对复眼中倒映出的,是全然信任的光芒。
乌贼王漂浮到他近前,一根触手轻轻探出,犹豫了一下,最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背,传递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精神波动,那波动中带着安抚的意味。
阿勃梭鲁则始终凝视着他,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更遥远的景象。它微微低下头,用额前的独角轻轻蹭了蹭x的手臂,这个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肯定,仿佛在说,无论他选择哪条路,它都会追随。
这些细微的互动,这些无声的回应,比任何激烈的辩论都更具力量。x能感觉到,自己那坚冰般的理念,在这些温暖的羁绊面前,正悄然裂开一道缝隙。他一直以来坚信的“抱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