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妄议司务?”
她顿了一顿,语气愈发森冷,“今日此二人,便是警示;再有人妄加议论、揣测上意,休怪本官也护不了你们周全!”
众人再度施礼:“是,属下们必当谨记于心。”
李值云这才轻轻颔首:“好了,今日的晨会到此结束,都散了吧。沈悦,刘晃,你们二人随我到书房来。”
晨会散了,今日的师父,可是杀鸡儆猴,大发了一顿官威啊……
小豌豆吐了口气,不由得跪直了身子。直等到所有人都从前院离开了,这才跪坐到了脚踝上,颇为怨念的看着岁丰:“你呀你,可把我害惨了……”
岁丰挠挠头,脸上带着一丝愧疚:“我哪里想到会这样,李司台从前一直都好说话。”
小豌豆噘着小嘴,简直能拴头驴:“那是没到事上,师父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邪魔歪道着呢。”
岁丰噗嗤一笑:“你敢这样说她,仔细她听见。”
小豌豆摇头:“不说了,不说了,今后只当个小哑巴,我可是再也不想罚跪了。”
同样怨念的,还有田画秋。她找了个角落,把自己藏了起来,抱着双膝,默默的发起了呆。
原本以为,入职了冰台司,就可以不必像父亲那样,成为灰色地带的人了。
不料冰台司又要转型,将要成为圣人的黑手套,那以后,恐怕不止是灰色,而是镶金边的极致暗黑。
越想,就越觉得无奈,一时间,平素里的上进心仿佛都荡进了风里,嘴边只剩下自嘲的笑。
生命中随时降临的变故,每每令人惶恐不安。或许对某些人来说,这是挫折;但对另一些人而言,却是机遇。
就比方说小豌豆。
起运之时,她浑然不觉,只是跪在冷风之中,祈祷着快些结束。然而命运只是笑看着她,默默说道,属于你的时间,来到了。
圣人传下的第一道密令,就在这日下午。
风卷着残雪扑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李值云书房内碳火烧的正旺,暖香浮动,却驱不散她眉间凝着的寒霜。
她指尖轻叩紫檀桌面,沉声对沈悦说道:“看来我冰台司中,还要招募一位擅长医理的进来。”
沈悦掂着脚尖,往那密令上瞟:“小豌豆不是略通一二么?司台有何烦扰,传她商议就是。”
李值云笑了笑,点了头。随后,那被冻僵了的小豌豆,就被人从前院掂了过来。
一进门,只见崽子腿都不会打弯了,李值云大笑着把她接到了腿上,再用毛毯包住,焐着一身的寒,再言笑晏晏地逗弄着她:“唉哟哟,不听话的小东西,都是要被扔出去冻成冰块的。”
小豌豆不说话,嘴唇都冻紫了,也说不出话。
李值云抻开密令,那明黄色的卷轴直映人眼:“陛下有令,命我等寻一方法,使那东瀛来的小王爷身染重疾,早日归国,且,不可伤他性命。并特意交代了,行事必要密不透风,滴水不漏。”
听了这些要求,沈悦托住下巴:“怪不得是密令呢,若用寻常的手法,必有蛛丝马迹可寻。况且说,这事儿不好干啊,都身染重疾了,很容易出人命的。”
李值云叹:“所以我说,需招募一个擅长医理的。”随即,她邪魅的看向怀中的崽子,“不过我们,在这方面很有造诣呢,先前帮着王玉衡病死脱罪,差一点把我也哄弄过去。那么现在,肯定是有办法的了,对不?”
小豌豆这才缓缓开口,牙齿还打着架:“我才不干呢,干完了又得挨打罚跪。”
李值云嘿地一声:“用到正地方了,你又不干了,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拧巴呢?”
小豌豆嘤地一声,哭了起来,哭的是眼泪吧嗒,楚楚可怜,刚刚恢复血色的小嘴嗫嚅着哭道:“先前不让干坏事,现在又带头让干坏事了,真的是一会儿一个样,叫人摸不着头脑!太难了,做人太难了!”
李值云大笑着哄她:“啊哈哈哈,看把我们给委屈的啊!这不叫坏事,对我们朝政有利,怎么会是坏事呢!快,不哭了啊。”
抽搭了半天,哄了半天,小豌豆这才慢慢不哭了,将信将疑的看着李值云:“师父不是诈我?”
李值云扶额:“密令在此,诈你作甚。”
小豌豆骨碌骨碌眼睛,这才口齿清楚的说道:“我跟着姑姑行了那么多年医,各式各样的病人都见过,所以,也见过各种各样的病因。这个差事,对我来说应该不难。只不过,我又不认识那个东瀛小王爷,有点无从下手啊。”
李值云盈盈笑道:“对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看这样如何?师父把你打扮成小宫女,把你送到鸿胪客馆去。如此,你就可以先跟他熟悉几天了。”
小豌豆挠了挠头:“那得叫岁丰和我一起,今天他多话,害我罚跪。那么,就不能只叫我一人受累。”
“好好好,师父允了。”李值云高兴的拍板定案,再与沈悦说道,“今天晚上,你们都到家来。我乔迁新居,没有大伙儿的帮衬可不成。再正好借此机会,热闹一下!”
这一日,冰台司按时下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