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排不上数,可如今呢,我已然比同届的二甲进士,都要混得好了。所以说啊,知足常乐。”
小曼有点意外:“我好少在男人口中,听到知足常乐这四个字。他们一个个都是又争又抢的,永无尽头。”
沈悦耸肩:“没必要,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就铺多大的摊子,位高权重的,未必就是好事。我这人啊,最大的好处就是识趣,若不然,徐少卿和李司台,也不会放心用我。”
小曼笑了,眸光闪闪:“诶,在这点上,我跟你有点像啊。”
沈悦噗嗤一声:“是么?”
小曼点了点头:“当然了。比方说孟姐吧,她其实是很难相与的。之所以用我,也是因为我听话识趣,从不多说多问,知进退。”
沈悦抖了抖眉头:“那你这个孟姐,最近干嘛呢?她的通缉令,还在大街上贴着。”
小曼摆手:“我要说我不知道,你信么?她带我来了京后,就盘下来一家破烂客栈,叫我和张厨子经营者,自己个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几个月,她也不来收账,那我就支了公银,过来买房子咯。”
沈悦捶桌大笑:“你啊你,当真大胆!要是被她发现,皮给你扒了。”
小曼晃头:“我管她呢!这点钱,本该就是我的分成,先前一直押着不给,大不了撕破脸呗。反正,我已经人到京城,天高海阔了。”
沈悦一脸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样想,就对了,从今往后,你可以重新开始了。”
小曼亮起眼睛:“我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沈悦伸出手去,戳了戳她的脸蛋:“当然能了。你本身就是为了逃出贱籍,才暂时跟着她的。我想,这只是权宜之计,你和那些人,本来就不是一路的。”
小曼颇为鼓舞的点头道:“沈三,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买房子这事,连张厨子都没告诉,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沈悦脆生生的打了个响指:“快点吃饭!等吃完了,咱们立马把新房打扫出来!”
“好!”
两人欢欣鼓舞的碰了碰拳,美滋滋的吃完饭后,就扛着新买的扫把拖布,冲进了这方小院。
再来此地,心情截然不同,再配着连天白雪,颇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就连井口边的那棵小柿树,都如家人一般,静候那里,欢迎归来。
热火朝天的忙了一个下午,直到皑皑白雪披上了夜幕将至的丁香蓝,两个人才重重的擦掉了脸颊的汗。
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家,只感觉一切都值了。
“真好,真好呀……我再去买床被子,今晚上就住在这里了。”小曼欣然说道,并邀请沈悦,以后常来坐坐。
沈悦贫嘴的表示了羡慕,又到锁匠那里,为她更换了两把大锁,这才放心的离去。
今个儿,虽然宅子没买着,可是重逢了小曼,便是幸事一桩!
入住新家的第一夜,家里就来了个“客”。
刚刚躺下,就听到了有小爪子扒门的声音。小曼蹑手蹑脚的打开屋门,只见新落的雪地上出现了一串可爱的小脚印,梅花一般。
再低头一看,一只半黑半白的奶牛猫正蹲在自己脚边。
“咦,你是谁呀?”
奶牛猫拱起蘸着落雪的背,亲昵地蹭了蹭小曼的腿。尾巴竖得跟条棍子似的,尾尖微微打着颤,仿佛在把满心的欢喜都揉成了尾巴尖的小漩涡。
“你想留下来吗?”
听到它喵地叫了一声,小曼眉开眼笑,赶紧去厨房端来晚上的剩饭,蹲下来放到猫面前:“吃吧吃吧,既然你自己来了,偏偏选中我家,那就是咱俩的缘分。”
瞧着奶牛大快朵颐的模样,小曼的心都化了。
人常说,猫咪通灵,那么它突然上门,一定意味着什么吧?
此时,她只知这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却不知它刚在不久前,帮着它的主人小侏儒,干下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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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心堂忙了一天,听见戌时的梆子声适才打烊。
苏娴立在柜台后,指尖拨得算盘噼里啪啦,快速核对着今日的流水账。阿桃蹲在后院井边的青石板上,蘸着冷水搓洗用过的医疗器械,竹编筐里的镊子碰着药罐,叮当作响。
小豌豆刚在院外堆罢了一只雪人,这便突然想起,今早案发地附近,也有几只雪人,这便突然一个激灵,脚步踏踏的跑回了家里。
“姑姑,桃嬷嬷,你们听说过雪人吗?不是堆雪人的雪人,而是一种半人半兽,浑身白毛的东西,也叫雪人!”
阿桃接过话来:“那物什儿,得是雪山上才有吧?据见过的人说啊,这东西身形结实,跟个强壮的男人似的,不过个子不高,跟十一二岁的小孩差不多。而且,不止是白毛,还有黑毛褐毛。力气大的很,能把一只牦牛杀死,在夜里头,眼睛还会发光哩。”
小豌豆张大小嘴:“能把牦牛杀死,那杀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阿桃犹豫的点了点头:“应该吧,可咱们也没见过呀,只是听人家这样说来着。”
苏娴抿着笑意,收好了算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