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在心。你甭说,抽上两口,心里通畅,这旱烟啊,可是个好东西。”
李值云带着恭谨的笑,劝慰圣人道:“公主天家富贵,难免会觉得有情饮水饱。不过话说回来,有亲娘在,就是不一样呢。”
圣人大笑着拍了拍李值云的肩膀:“你呀,净会给朕逗乐子。这些日子,你和徐少卿都忙坏了吧?”
李值云笑的喜气:“职责所在,都是微臣们应当的。微臣自当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在京城安个家呢。”
圣人又是大笑。平日里,冠冕堂皇的话听的多了,乍一听这带些小打算的真挚之言,反倒觉得颇为难得。
“对呀,你在京中三年有余,尚未安家啊。不如这样如何,朕记得司农寺草坊南边,有个秦风苑。虽然不大,可风景极佳,又离冰台司极近,这便,赏赐于你吧。”
李值云受宠若惊,立马跪下:“陛下,微臣受之有愧。方才,微臣只是随口一说,并无他意啊。”
圣人示意她起身:“朕给你,你拿着便是。你的性子里头,向来有憨直的一面的,不比那些弯弯绕绕的九曲心肠。所以朕,也乐意多照拂些你。不过这园子,朕可不是白给的哟。”
说到这里,圣人侧眸而笑,眼中带着尚未脱口的深意。
李值云施礼:“陛下但请明示。”
圣人点头,半转眉眼,望着寝殿一角,缓缓说道:“朕有意,不再叫冰台司受大理寺辖制,而是由朕亲自执掌。”
李值云心头一震,陛下此言,竟是要冰台司化为御前暗刀。
然则天威在上,岂容臣子推拒?李值云当即深深躬身,肃然应道:“是,微臣领命。”
圣人凤目微抬:“你怎不问问,往后冰台司执掌何事?”
李值云垂眸:“陛下若有敕命,自当晓谕微臣。”
圣人声若寒泉:“朝局如棋,风云翻覆,党派相争。宗室诸员,各怀机杼,各自为政。朕的目的,便是要这冰台司上下,成为朕的耳目。”
李值云立马应是,随即眼睛一弯:“只怕在冰台司成立之初,陛下就早有此意了吧。”
圣人笑了笑,轻拍李值云的手背,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此言倒是不虚。只是当时,你初入官场,朕虽看好于你,却难料你能力深浅。而今一年下来,冰台司屡破奇案,足可见云儿你聪慧过人,精明能干,足以担当此任。“
李值云谢过:“陛下厚爱,微臣自当不负所望。”
圣人正色说道:“不过呢,冰台司仍需大理寺在前掩护。朕会知会徐少卿,适时的,拨给你一些简单的案子。不过今后这办差的重心,你自当有所调整。”
李值云拱手道:“是,臣自当效忠陛下,唯命是从。”
圣人眼含笑意,微微颔首:“好了,你先退下吧。朕这就知会王公公,将那秦风苑收拾出来。冬至一过,你便可带着你心尖上的小徒儿,一起入住了。”
李值云甜笑着谢恩:“微臣替小豌豆,一起谢过陛下。若有机会,必将那孩子带来御前,给您瞧瞧。”
圣人眉开眼笑:“好呀,你喜欢的孩子,必定是个可心儿。去吧,去吧,朕也要歇一歇了。”
从上阳宫告退出来,李值云喜忧参半。
她已经隐约意识到,冰台司很快就要变成众人口中的“黑冰台”了。
由于揣着心事,李值云一时不察,竟在转角处,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哗啦啦,那人手中的话本子掉了一地,李值云立马俯身去捡。
随意一瞥,竟看到那本子里,是满纸的淫词艳语,书写的,还似乎都是陛下的床笫之事。
“这……”
李值云一时惊讶,看向了眼前女子的腰牌,原来是个专门记录陛下行幸的彤史女官。
虽说是职责所在,可这也写的太过详尽,太过精彩纷呈了。
瞧着李值云的惊讶貌,那女官抿唇一笑,利索的从李值云手中拿过了画本子,低声说道:“陛下爱看,大人就莫要大惊小怪了。”
李值云瞳仁一紧,打量起了她的外貌。
柳叶眉,杏仁脸,红红的薄唇之下,是满口的利齿。光是站在那里,手上的小动作就有很多,并且十足麻利,一刻都闲不着似的。
再说那眼睛,更是视无定点,不停的飘忽之中,大有眼观六路的架势。
李值云第一时间断定,此人手脚不干净!
于是便不露声色的询问她道:“敢问内贵人,尊姓大名。”
女官螓首微侧,利落答道:“苏梦,梦游的梦。”
李值云唇角噙笑:“内贵人好生有趣,本官倒是头回听闻,有人这般诠释自家名号。莫非你在这深宫禁苑,竟也如梦游一场了?”
苏梦的一只玉手掩了掩唇,一并插科打诨道:“大人这话不假,若不梦游,便也写不出拨人心弦的梦话了。”
“内贵人几时进的宫?从前并未见过你。”
“今年。”
“喔?今年。本官瞧着,内贵人差不多二十有五,这分明是该出宫的年纪了,内贵人怎么今年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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