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院子虽破败,倒也规整有序,靠墙放着好几个大竹篓,里头是尚未出卖的各类爬虫。
交了五两银子,立了契。契中写着,五日内给与答复。
小豌豆嘁喳道:“五日就成?我们找了两个多月都没找到!”
柳三娘只是把契纸收好,低声说道:“成,我自有我的方法。”
李值云给小豌豆递了个眼色,小豌豆便一步一步的,契入了袄祠的话题。
“我昨儿听说,在狗脊岭被处决的那个王家小姐,经常到袄祠里布施钱财。这么好的姑娘,竟然落到了这个下场。三娘您,应该见过她吧?”
“见过。”
柳三娘一边用破木勺翻搅着喂爬虫的饲料,一边说道:“那女子清贵,又为人和善。虽然话不多,却从未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着实可惜了。”
“她都资助过谁呀?朝廷不是有福田院么,为什么他们不到福田院去,却到袄祠?”
柳三娘嗤了一声:“若想再挨顿打,直管往福田院去,保管打的你,再也不敢登门。”
旁听在侧的李值云一惊,从未想过这样的可能。
小豌豆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怪不得袄祠的信众那么多,原来真的在怜贫济苦。”
柳三娘道:“没错,不管布施多少,总算是有。”
小豌豆故作好奇的问道:“那像王姑娘这样的千金小姐,是怎样知道袄祠的?”
柳三娘道:“袄祠里头,会有人通过不同的门道,组织善客们前来乐捐。捐出的财物,一应交由长老保管,再按照不同情况,分发下来。”
原来,不是一对一的接济。
那么,线索中的汉津人,应该不是受助于王玉衡的帮扶对象。
小豌豆思路一转,方向问道:“那善客们多吗?常来的都有谁?”
既然他们两个是朋友,一定会在某个方面志趣相投。
柳三娘想了想,慢生生的说道:“还行,有的来一回,有的来两回,这都不一定的。不过王姑娘算是来的勤的,差不多一个月一次吧。”
“那她每回是自己来?还是和朋友一起?”
“基本上,是带着丫鬟过来,唯独去年吧,她带着一个小孩来过一次。”
“小孩?”小豌豆和李值云面面相觑,“她不是未出阁吗?哪里来的小孩?”
柳三娘摆了摆手,端起瓦盆去喂爬虫:“那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亲友家的。”
“男娃女娃?多大了?”
“五六岁吧,是个男娃。”
听到此话,师徒俩又对视了一眼。
王玉衡去年不过十五岁,那么,是不可能生出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的。
柳三娘洗了洗手,背起竹篓:“好了,不和你们闲聊了。我得抓紧给人送货,再去找你们的小乌龟。哦,对了,若有紧急情况,上哪里去寻你们?”
李值云给柳三娘留了个罗仵作家的地址,这便起身作别。随后,师徒俩身子一撞一撞的,晃悠在了悠长深邃的小巷里头。
“怎么冷不丁的,又蹦出一个小孩呢?咱们得来的线索,全是碎片,根本连不成一条线。”
“是呀。”李值云看着天际银灰色的云团,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原以为,王玉衡是那个汉津人的恩人。受其资助,萌动爱意,适才为爱而战,做下这旷世之举来。
因此,才第一时间寻到这柳三娘处。
不成想,非但汉津人没问出来,还从天而降了一个小孩。
当真是令人头大啊!
罢了罢了,等到逢五的日子,袄祠有集会,再去查问吧。
小豌豆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师父:“师父,一个男人,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对他有恩,就爱上她吗?可姑姑说,不会,他们只会去找,更加让他们欲火焚身的。”
李值云大笑,随后揉了揉小孩脑瓜:“分情况吧,但绝大多数时候,你姑姑是正确的。”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师父这样跟你说吧,去卦摊算姻缘的,九成八都是女子。你就知,这人数稀微了。”
“天呀,那真的是比鬼还少。”
小豌豆有点惊讶,随即坏兮兮的挽住师父道:“那师父恋爱过吗?”
李值云斜眸看她:“不告诉你。”
小豌豆嚼起嘴来咿咿咿:“还不告诉我呢,谁都知道,徐少卿喜欢你,那么师父可有此意?”
这崽子说话的时候,还眨巴眼睛,当真是可恶喔。
于是狠狠掐住小脸蛋:“敢造师父的谣,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
木有木有,崽子摆手。
可刚回到冰台司,就见观南候在衙中,“李司台,您怎么才回来呢?公子说,今晚约你去凤鸣阁看戏呢。”
“不去,”李值云直接拒绝。
观南小声:“顺便查案。”
顺便查案啊,顺便查案行,“今天晚了吧,戏都恐怕开场了,不如明日。”
观南笑了:“成,明天下值时分,公子亲自来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