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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监斩女犯人头落压惊酒醒闻诈尸(2 / 3)

等我长大了,也要像这位女官姐姐一样!”

“嘁!”

男子满脸不屑,“她再厉害,也不过是咱们武家的奴婢罢了。”

刑场之上,李值云宣读完了罪状书。

随着又一声鼓响,令签被利落掷出,狠狠地拍在了地上。

令签落地,覆水难收。

听到这一声脆响,王玉衡抬起眼眸,再看了一回长天。

天上云丝袅袅,追随着南归的大雁,一切从容而又美好,像极了生命的本来面貌。

只不过这个浅显的道理,湮没在了往日的纷扰之中,时下再度忆起,却已为时太晚。

她笑了,不等差人动手,便自觉的伏到了木墩上。

人群中有人起哄,也有人在哭。

还有一个死囚,在一旁大声唱起了歌。

然后噗通一声,她的人头就落了地。

王玉衡噎了口气,身子不受控制似的,猛地一哆嗦。

更有一种冰凉入髓的冷意,从背后而来。

仿佛有双眼睛,在细细打量自己的脖颈。

她知道,这是刽子手在比划落刀的位置。

“姑娘莫动,如此会好看一些。”

王玉衡便也不再动了,缓缓阖上双眼。

随后那恍惚的世界,便被自己的呼吸声填满。

咝哈,咝哈……

当一道冰凉划过脖子的时候,时光被拉得好长好长。

那触觉是凝滞的,缓慢的,根本不似旁人说的那样干脆利落,

这一刀,颈骨离断,喉管暴露,却恰巧保留了脖子上的两条肌腱和一段肉皮。

残存的意识里,她只觉得自己矮矮一扑却没有骤然坠地。

就像是化为了一片残叶,与枝干一线相连,荡在了寥落死寂的秋风里。

……

九个刽子手提着九个被斩下的头颅,送至监斩席给李值云点验。

李值云拿起朱笔,在每个额头上点上一个朱印。

稍后,起身离席,踩着血泊,来在了王玉衡的身旁。

刽子手扶起了她摇摇欲坠的头颅,重新扣回了脖子上。

她没有去看她的遗容,人在极端的情况下,时常会下意识的屏蔽一切烦扰人心的事物。

点上朱印,掷了朱笔,监斩官们踏着最后的鼓声,头也不回的离了刑场。

而这十个死囚,皆被差人们妆裹妥当,送往了二里地外的刘巧手缝头铺。

————

差事顺利完毕,冰台司鞭炮齐鸣,为李值云接风除祟。

她回来洗了个澡,换身衣裳,便被徐少卿接上,到外面喝压惊酒去了。

自始至终,沉默不语,板着张脸,吓得小豌豆没敢近前。

其实自从上回挨完了打,这孩子就在师父面前怯生生的了。

会有意无意的,缩短和师父的相处时间。

即使经常被师父捉住,抱到怀里又亲又啃,再揉一揉受屈的屁屁。

这顿打,印象太过深刻。

时至今日,一个来月了,身上还有青黄色的印子没消。

就像是天师手中的黄纸符箓,硬生生的把这只小魔头,给暂时封印了。

从大人的角度来看,她乖了一些,能够有所敬畏,必然是件好事。

可对于小豌豆来说,她觉得自己懦弱了很多,也冷淡了许多。

就好比今日,她硬是没有勇气,去见王玉衡最后一面。

上午巳时,王玉衡跟随着师父,下了书楼。

她们两个,一个红衣,一个白衣,身旁又簇拥着许多黑色的皂衣。

一行人被灼灼的阳光镀亮,色彩分明,恍若一出即将登场的暗黑剧目。

而自己呢,就悄悄的藏在后头,冷眼看着,一直看到她们走远。

整个过程,再也不如先前那样,激起巨大的情绪波动,就好像王玉衡之死,不过是一粒尘埃落,再为寻常不过。

“这太可怕了……”

当小豌豆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之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于是,小豌豆决定一个人出去走一走,寻找答案。

顺便再找一找,丢失多日的小乌龟。

出了冰台司,过了顺义门,就是布政坊了。

很多番镇在布政坊设了进奏院,所以便居住着大量的胡人胡商。

小豌豆不关心这些,只知道胡商开的烧烤铺子格外好吃。

随便选了一家坐下,美食在前,人也活泼了许多。

“老板,来一打羊肉,一条烤鱼,一壶乳酥油茶,我要又甜又咸的那种!”

“好勒!”

菜色上齐,一顿饕餮,吃着吃着,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一曲声调幽异的胡乐。

“这是什么曲子?以前从未听过。”

“旁边袄祠的,今日逢五,他们有集会。”

掌柜的扭过头来,用不标准的京腔说道。

“袄祠?拜火教?也就是不塑神像,仅置火炉,单纯拜火的那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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